少年班学院大厅内的校友墙。
新华社合肥9月20日电(记者 王正忠、陈尚营、张铮、周畅)位于安徽合肥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日前发布了一则消息,百度公司董事长特别助理马东敏女士,以个人名义向该校捐赠了1亿元人民币。这是这所学校创办60年,获得的金额最大的个人单笔捐赠。
马东敏是中国科大少年班1985级学生。她的巨额捐赠,让很多人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带有神秘色彩的中国科大少年班。
少年班是中国针对早慧少年的一种特殊教育模式。中国科大少年班已经办了40年,是这种超常规教育最早也是最成功的实践者之一。
1978年,中国科大招收首批21名少年班学生,平均年龄14岁。40年过去了,少年班的毕业生已达1589人。一大批优秀毕业生在国内外著名学府、科研机构脱颖而出。
进入少年班学院大厅,科学界“牛人”的名字挂满墙面:1981级骆利群,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斯坦福大学教授;1985级杜江峰,中科院院士,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1987级庄小威,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中科院外籍院士、哈佛大学教授;1996级尹希,31岁晋升为哈佛大学正教授,打破华人记录……
少年班有着成功和辉煌,但在外界看来,少年班带有神秘、传奇色彩,国内外对这种教育模式也有着不同看法。
有人认为,那里都是年龄很小的“神童”“天才”,把他们集中起来教育,扼杀了个性;也有人认为,少年班招收的是“偏才”“怪才”,作用并不大。
“少年班选材不以低龄取胜,更不是选所谓的‘偏才’‘怪才’,他们需要经过高考检验,注重全面素质。”少年班学院院长陈 说。
15岁的纪听乔来自广东,从小记忆力惊人,是中国科大少年班2018级的新生。“三四岁的时候,我看了一本人体医学百科方面的书,很快就能背下人体206块骨头的名称。”纪听乔说,上小学就开始看十三经、二十四史,对于这些难懂的古书,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
有意识培养智力超常的少年,尊重他们的个性,但并不放弃对综合素质的考评,这是少年班一直以来坚持的教育模式。
在校内,他们是普通的大学生,喜欢看电影、玩抖音(中国一款流行的短视频APP),也喜欢跑步、踢球,只是他们的年龄普遍要比其他班的学生小两三岁。
“除了少年班的标签,在其他方面,我不觉得和其他同学有什么不一样。”读地球物理专业、今年已大四却只有19岁的朱元昊,保持着午间和晚饭后弹吉他的习惯,他还喜欢写诗、下围棋,也是学校志愿者组织芳草社的常客。
少年班的学生并不封闭。学校按照拔尖科研人才需要的数理化等基本功要求,少年班学生先按照数学、物理专业水平的课程,进行一年的基础通识教育;第二年在全校范围内自由选择学科平台,进入各学院学习;第三年再自主选择专业学习方向。
“先不分专业、再自由选择”是少年班的教育创新。一定程度上,大二之后,少年班就是一个“虚拟班级”,每个人都自由选择自己的课堂,只有开展集体活动时才回到这个班级。
在陈 看来,少年班的目的,不是选拔神童、培养神童,而是要给爱科学、有潜力的孩子们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
与最初成立少年班时的选拔方式不同,如今的少年班学生选拔更加合理成熟。
除了对年龄作出要求,要想进入少年班,还必须参加全国统一高考和学校的校内测试,通过之后才能进入复试。少年班目前入学的新生大多在16岁左右,不再像开办之初那样低龄。
和外界猜测不同,复试选拔没有专业的智商测试,而是通过笔试、现学现考、面试等多个环节。考虑到少年班学生年龄相对较小,从1986年开始,少年班还引入了心理测试,深入了解他们的心理状态,以防他们背负太多包袱。
“进入少年班,就会发现身边‘牛人’的确很多,会激励大家更加努力学习,但少年班学生肯定并不是只会围着书本转。”朱元昊说。
已经大四的朱元昊,面临着继续深造还是工作的选择,“不管最终去哪儿,我都会感谢少年班。”
少年班大四学生朱元昊在校友墙前驻足。
少年班学院党总支副书记兰荣说,科大有70多个社团组织,其中多个社团的负责人是少年班学院学生。“少年班学院有个‘第二课堂’,给学生们提供了丰富的课余生活,如少年班讲坛、选课经验分享会等。”
兰荣说,少年班学院还有一个特别活动――“成人礼”。因为这些学生入学时大都未满18岁,在校期间,学院每年会组织一次集体“成人礼”,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成年意味着责任与担当。
“有特长、更聪明一些的孩子,让他们接受特别的教育,这是因材施教,少年班40年的实践也说明这种模式是可行的。”陈 说,从2018年开始,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也开始招收少年班学生。(图片均由新华社记者 陈尚营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