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福州开元寺内的苏公井
台海网11月12日讯 据“鼓楼旅游”微信发布 井,是一座城市向下扎根的灵魂!
福州的井也是这样,并不孤立,与内河、闽江、东海相通,于是福州这座城市与地球母亲有了关联。若将耳朵贴在井壁上静静聆听,你会听见来自地下的声音……福州曾以“泉城”称誉,有各式水井,其中最有名气的应数"苏公井"。宋代古井,现存的三处都在鼓楼。
“苏公”何许人也?他又为何凿井?何德何能称为“公”?在福建他只凿了井吗?今天要讲一段千年前的清官好官故事——
苏公
"苏公”名作苏舜元(1006—1054),北宋文学家、书法家,四川铜山人。在宋代文学家中有“三苏”之名的不只苏洵、苏轼与苏辙,另“三苏”则说的是“铜山三苏”:北宋参知政事、文学家苏易简和他的两个孙子苏舜元与苏舜钦。《宋史·列传》中说:“舜元,字才翁,为人精悍任气节,为歌诗亦豪健,尤善草书,舜钦不能及。官至尚书度支员外郎、三司度支判官。”庆历六年(1046),苏舜元出任“福建路提刑”,史载“出为荆湖南路提点刑狱,未行,易福建路,八年(1048)擢尚书祠部员外郎,移京西提刑,又移河东提刑”。也就是说苏舜元在福建只待了短短两年。 “提刑”是提点刑狱公事简称,宋代始设立,置于各路,主管所属各州司法、刑狱和监察地方官吏并劝课农桑,其官署称宪司,福建路宪司就设在福州。
凿井
“提刑”除了统辖一路司法、监察等事务外,还担劝课农桑、兴修水利、赈救灾民、减免赋税、移风易俗等重大责任,所以来到福州的苏舜元发现了坊间百姓生活用水不便,为了方便城内百姓就近取水,遂组织人力择地挖掘十二口水井,后人统称为“苏公井”。清代福州文人林枫的《榕城考古略》中记载了福州城内十二口“苏公井”的地理位置:“苏公井,宋提刑苏舜元所凿,凡十二井,皆在城内,俗称苏公井。在闽县者四……在侯官者八。”据说,“苏公井”大多清澈见底,大旱不枯,开凿后,成为了福州百姓日常用水的主要来源,解决了老百姓用水难、吃水难的问题。真乃“衣食父母”也!随着时光流逝,苏舜元率众所凿的十二口古井如今大部分已湮灭在城市变迁之中,现存的三口“苏公井”都在鼓楼:南营巷中一口、开元寺灵源阁西侧一口、南后街“泔液境”侧后一口。
图为鼓二小石井巷苏公井旧照
才翁
苏舜元,字才翁,既为“才翁”,必多才。书法“宋四家”之一的黄庭坚比苏舜元小了近四十岁,苏舜元1054年去世时,黄庭坚不过是9岁顽童。同样是书痴,让两人完成了跨越时空的对话。中年之后的黄庭坚开始懂得苏舜元书法里“清劲老健”的意味,他写道:“余学草书三十余年,初以周越为师,故二十年来抖擞俗气不脱;晚得苏才翁子美书观之,乃得古人笔意。”另一位曾在福建为官的大诗人陆游则比苏舜元晚生了一百多年,只读过才翁的诗文,看过他的书法,就成了苏舜元的粉丝。在宁德为官时,陆游不期而遇苏舜元手迹,这让他兴奋不已,如获至宝。他在《老学庵笔记》里说:“予为福州宁德县主簿,入郡,过罗源县走马岭,见荆棘中有崖石,刻‘树石’二大字,奇古可爱。即令从者薙除观之,乃‘才翁所赏树石’六字,盖苏舜元书也。因以告县令项膺服,善作栏楯护之云。”
朋友圈
苏舜元的朋友圈相当“豪华”:蔡襄、欧阳修、王安石、梅尧臣……蔡襄与苏舜元最是要好,因为两人有共同的爱好书法、茶。
图为苏舜元的书法
苏舜元在福州担任福建路提刑时,蔡襄也在福州当太守,两人一起爬山、斗茶、切磋书法,没有一争高下的傲气,也没有相互利用的私心。福州鼓山的第一处摩崖石刻,就是苏舜元在庆历丙戌年夏天写的“才翁”二字;那年秋天再爬鼓山,同行者中多了个蔡襄,这次留下的是蔡襄令人惊叹的“忘归石”。因何“忘归”?除了美景,当然还因有同好之人。蔡襄写过《茶录》,亲自为宋仁宗调制“小龙团”茶,但斗茶却输给了苏舜元。蔡襄常在鼓楼龙腰苔泉处饮茶,茶自然要比苏舜元的好,失败的原因是用的水不如苏公,山泉水比不上竹子中空之间天然形成的竹露之水,煮出的茶汤色、香都略逊一筹。
图为蔡襄(字君谟)、苏舜元(字才翁)同游鼓山石刻
多年以后,蔡襄想起了自己的老友苏舜元,如何排遣这盘旋的思念?只有煮一杯茶,来纪念过去的好时光了,正所谓“解与尘心消百事,更开新焙煮灵芽”(《昼寝宴坐轩忆与苏才翁会别》)。
图为蔡襄携友登鼓山留下的“忘归石”石刻
欧阳修、王安石、梅尧臣等人与苏舜元的交情也许不如蔡襄,但对他的才华人品也是由衷欣赏,在苏舜元去世之时,欧阳修写下了“握手接欢言,相知二十年……秋风衰柳岸,抚柩送归船”;王安石写下了“翰墨随谈啸,风流在弟兄。浮名同逆旅,壮志负平生”;梅尧臣的评价更高,“盛世虽多士,唯公与众殊,高才飞健鹘,逸句吐明珠”。
留迹
除了“苏公井”、鼓山和罗源的摩崖石刻,苏公在福建还留下了痕迹,大多人并不熟悉。在永泰有“苏老亭”,这座亭始建于唐代,原名疑骖亭,苏舜元重修并常憩此亭,后人更为此名。在长乐三溪村钓鳌石下有一幅摩崖石刻,篆书:“庆历丁亥秋,飓风起。予陟是山颠(巅),观海波也。才翁题”,题刻的时间是庆历丁亥(1047)。他在闽时曾作《钓鳌石》:“未穷双佛刹,先到一渔家。山雨已残叶,溪风犹落花。汲泉沙脉动,敲火石痕斜。应是任公子,竹间曾煮茶。”真性情、好潇洒。
图为长乐苏舜元“钓鳌”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