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9月19日,林女士在ICU病房怀抱女儿睿睿。
“我很想妹妹!”9月19日,睿睿的姐姐和爸爸在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协和医院ICU门口向房间内久久凝望……她的妈妈林女士(化名)走进ICU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小心翼翼而又有力地抱起睿睿,紧紧贴着她红润的脸颊,此时已泪眼朦胧。
3个月前,出生仅66天、体重3公斤的睿睿,因先天性心脏疾病导致心衰,在协和医院接受了心脏移植。这颗“救命的心”植入体内后,睿睿在医务人员百余天夜以继日的救治下,成功闯过排斥、感染、呼吸重重关卡考验,目前她胸腔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成为亚洲年龄最小、体重最轻成功存活的换心儿。
坚强妈妈不愿放弃“新生命”
家住枣阳市的林女士今年31岁,已育有女儿。夫妻俩对她疼爱有加,林女士全职在家,照顾培养女儿。正当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时,去年6月,林女士得知自己再次怀孕。新生命的到来,让这个家庭充满了幸福期待。
可就在林女士怀孕5个月大排畸产检时,一个“坏消息”让她的心情跌至谷底。“宝宝患有主动脉狭窄,孩子出生后需要手术治疗。”当时听到医生口中的“手术”二字时,林女士感到紧张和不安。但母亲的天性让她执意生下孩子。
2019年4月3日,小女儿睿睿出生了。全家人喜悦又忙碌地迎接这个“小公主”。出生体重6斤8两,家里人给她取小名“牛牛”,希望她像牛一样强壮。
牛牛出生后,吃奶有点吃力、时常会喘气。
2019年5月7日,在孩子满月后,林女士带着牛牛来到武汉协和医院。经过初步检查,睿睿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孩子的心房、心室都有缺损,还合并有主动脉狭窄、心肌致密化不全,且EF值(心脏射血分数)只有17%至19%,远低于60%的正常值。”该院心脏大血管外科苏伟教授立刻将孩子收治住院,并提请科室主任董念国教授组织会诊。
进一步检查发现,睿睿的心脏扩张占满了整个胸腔,挤压了左侧支气管、左肺,导致她时常出现呼吸困难、缺氧、左心功能衰竭、四肢湿冷。
心脏巨大,合并肺动脉高压,孩子随时可能因呼吸困难而夭折。心脏大血管外科邀请小儿内科彭华教授会诊后决定,先针对孩子心功能不全用药,调整身体状态,再决定是否手术。
经过儿科10天的内科治疗,睿睿的情况仍然没有改观,甚至多次出现病情起伏和抢救。
“小睿睿已经发展为终末期心脏病,心脏移植是唯一可以延续生命的方法。”尝试多种治疗方式无效,并多次会诊后,医生慎重地告诉林女士。
一时难以承受的林女士,在医院的楼梯间大哭。几天后,夫妻俩坚定地告诉医生:“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救孩子!”
20名医护人员全力呵护“心”生
目前,全球心脏移植每年约5000例,其中儿童心脏移植仅占十分之一,约500例。我国从1995年开展第一例儿童心脏移植以来,到2018年仅完成167例。“可供儿童移植的心脏供体太罕有,每一颗我们都视作珍宝。”董念国教授说。
6月7日晚21时,协和医院心脏大血管外科医生郭超接到董念国的电话,告知全国人体器官分配系统提示,广州有一颗与睿睿“相配”的心脏供体。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心”生之战开始了。
郭超一路小跑到医院,拿上取心的所需物品,和另外两位同事赶往机场,搭乘22时30分的航班赶往广州。第二天凌晨2时,他们赶到广州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心脏供体来源于一名4岁男童,因意外事故导致抢救无效脑死亡,男童家属已签订器官捐献协议。协和医护人员在迅速完成供体心脏评估和取心后,启程返汉。在两地机场、航空公司工作人员的护送下,取心小组仅用时4个半小时回到了协和医院。此时,董念国教授团队已经在手术台上,做好心脏移植手术的术前准备工作。
林女士和先生也接到通知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紧张等待。
在麻醉师精确到毫升的药量控制下,睿睿安然“睡着”。6月8日14时32分,手术开始。开启体外循环、完成心脏阻断、摘除病变心脏、植入供体心脏……4小时后,这颗“救命的心”在睿睿胸腔内复跳。
儿童心脏移植少有,新生儿更加稀有。因此,治疗过程中的难关重重:
供体心脏来自4岁儿童,睿睿仅出生66天,小胸腔如何容纳“大”心脏?医生采取分阶段逐步关胸,历时9天,露出的心脏适应性修复、主动回纳至胸腔内,睿睿的心脏“归位”。
因肺动脉高压,新的心脏无法随即带动体内循环,这对幼小的生命是大考验。医生们果断使用ECMO辅助,让睿睿的心肺“休养生息”,在体外建立一套模拟循环系统,帮助恢复心功能。
术后孩子气管较难扩开,医护人员多次纤支镜探查灌洗治疗,补充肺泡表面活性物质,加上精心护理,睿睿终于在86天后撤除呼吸机。
“近20名医护人员,轮班不休息看护治疗孩子,我们看在眼里,只有感动!”林女士说。
目前,在心脏大血管外科、儿科、检验科、护理部等多学科的共同救治下,睿睿心功能、肺功能已经逐渐恢复。
先心病要早发现早干预
那么,家长如何尽早发现孩子是否患有先心病呢?董念国提醒,新生儿若出现以下症状,必须引起家长高度重视:孩子出生后呼吸过快、喂养困难、生长发育与同龄孩子相比较缓慢;嘴唇颜色乌紫、哭声特别嘶哑;半岁以内反复发生感冒、肺炎,且不容易治愈等。
此外,董念国表示,终末期心衰并非不治之症。对于心力衰竭无法缓解、药物无法控制、常规手术无法治疗、预期寿命不到一年的患者,在没有合并严重肝、肾、肺功能损伤的情况下,应当考虑做心脏移植手术。
截至目前,协和医院心脏移植例数已连续4年稳居全国第一,其中儿童心脏移植数量连续10年占全国总量的40%,且儿童心脏移植术后30天、1年生存率均为100%,3年和5年生存率分别89.88%和89.88%。记者 龙华 通讯员 聂文闻 刘坤维
(责任编辑:余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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