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长春市公安局在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行动中再次亮剑、再传捷报。刑警支队、朝阳区公安分局经过一年多的缜密侦查，300多名民警在长春、沈阳等地采取联合行动，成功侦破公安部督办“2017.3.08”特大电信网络诈骗案，抓获犯罪嫌疑人114人，涉案金额5亿多元。
公司黑手伸向老人 细查电信诈骗团伙
2017年3月8日，长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获得线索，长春市泷沐商贸有限公司涉嫌利用虚假药品广告，向咨询老年人免费发放广播、羊绒裤等礼品，博取老年人的信任，骗取老年人个人的患病信息，冒充医生专家吹嘘和夸大药品功效，将廉价药品以成本价几十倍的价格向老年人推销，诈骗老年人生活费。
获悉情况后，长春市公安局副局长刘省伦要求，刑警支队深挖细查，坚决重拳打击侵犯人民群众财产安全和合法权益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刑警支队迅即成立“3.08”电信诈骗案专案组，全力开展案件侦查工作。
专案组经过一个多月的缜密侦查，泷沐商贸有限公司背后诸多疑点浮出水面。首先，泷沐商贸有限公司的员工竟然在长春注册森淼保健品经销处和林淼大药房，而药房都锁着门根本不卖药。其次，该公司销售的药品和保健品应该由物流公司送货上门，调查发现公司员工竟冒充物流人员上门送药。第三，该公司对外宣传主要销售的熊胆粉、养心方、草原心脑方等10余种药品，可这些药在药房和医院都买不到。第四，民警化装深入泷沐商贸有限公司，发现公司内有100多名员工专门负责给看广告咨询药品疗效的老年人打电话，并且按照事先准备好“剧本”，冒充医生专家向老年人推荐药品和保健品。
专案组拿到泷沐商贸有限公司的“剧本”后，这个冒充医生专家、制作话术、使用虚拟电话向老年人高价推销假药和保健品，诈骗钱财的集团诈骗团伙浮出水面。
为彻底摧毁这个诈骗公司，专案组经过研判分析，决定对诈骗公司的基本结构、核心组成人员和犯罪窝点开展全面调查，收集诈骗技术、诈骗话术等作案证据，为最后抓捕行动奠定打牢基础。
专案组民警经过认真商量，将负责联系购买、运送药品的公司办公司主任韩宝祥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很快查明该公司人员结构、核心成员。诈骗集团公司以总经理、哈尔滨人佟福嘉为首，设副总经理4名、财务总监1名、销售经理11名，话务班100多人。公司内设销售部、财务部、物流部、督查部等部门，组织纪律严密，等级森严，骨干成员稳定，气焰嚣张，作案能力极强。同时，民警摸清犯罪集团窝点位于吉发广场B座7楼、8楼、17楼、18楼，诈骗团伙话务班100多人在此藏身。
随着侦查工作不断深入，专案组准备研究部署抓捕工作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怪事打乱整盘计划。
诈骗集团突然停业 专案民警枕戈待旦
2017年7月，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泷沐商贸有限公司突然停业，员工全部解散，突如其来的变化致使侦查工作暂时搁浅。
“我们的调查工作被发现了?还是其他原因惊动了犯罪嫌疑人?”诈骗集团的突然撤退让专案组的民警们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大家工作没有纰漏，大家不要灰心，重新梳理工作每一个细节，一定能找出原因!”刑警支队支队长林亚东给专案组民警打气。
听完林亚东支队长的话，民警们坚定信心，抖擞精神，对诈骗公司侦查工作重新启动。
……
2017年11月，经过3个多月的寂寞等待，专案组发现诈骗团伙又开始活动了，团伙成员陆续回到吉发广场，并且重新注册一家新公司和药房——泷泽商贸有限公司、鸿源大药房，公司员再次恢复营业。
民警经过10多天的调查惊奇地发现，该团伙的诈骗手段发生变化，一些作案手段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和改进，诈骗话术、技巧变得更加隐蔽。
经调查还弄清楚该诈骗团伙停业的原因。当时全国开展严厉打击虚假广告活动，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诈骗团伙临时宣布停业避避风头。由此也看出，这个诈骗团伙异常狡猾，组织性和反侦查能力非常强。刑警支队立即向省公安厅副厅长、长春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吕锋，市局副局长刘省伦进行了汇报。
吕锋局长做出批示:务必抓住战机，集全局全警之力严厉打击，决不能让此类犯罪在我市形成气候。
按照市局领导的指示，专案组重新部署侦查工作，对诈骗集团犯罪事实和犯罪证据进行固定，对诈骗团的人员结构、核心成员进行定位，各项侦查工作更加细致、小心。
300名民警联合出击 诈骗团伙全军覆灭
2018年3月18日，长春市公安局副局长刘省伦召集刑警支队、朝阳分局、市检察院等相关部门领导，召开协调通报会议，通报案情，确定了诈骗犯罪集团的犯罪性质，并商定由市局刑警支队、朝阳分局联合行动，快速收网、捣毁窝点。
3月23日下午，刘省伦副局长亲临一线指挥，联合专案组调动市局刑警支队、朝阳分局300名警力，组成10个抓捕组，统一行动。
在吉发广场B座7楼、8楼、17楼、18楼诈骗团伙窝点，诈骗团伙话务班93名涉案人员全部落网。同时，在沈阳、长春等地，抓捕组将佟福嘉等21名团伙主要成员抓获，封存位于白菊路和长白路的药品仓库各1个、空壳药店1个，扣押窝点内的所有涉案物品。
抓捕行动首战告捷，专案组立即组织朝阳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及派出所精干警力，连夜开展审讯，证据汇总、调查核实、物品清点、履行法律手续、人员羁押等各项工作，截止到3月24日基本查清泷泽商贸有限公司实施电信诈骗的犯罪事实。
2013年以来，哈尔滨人佟福嘉用他人名义在长春注册了泷沐商贸有限公司、森淼保健品经销处和林淼大药房，在媒体上买断广告段位，密集投放广告，夸大治疗效果，大肆推销假药和保健品。同时招募员工，制定行骗脚本，设置虚拟400电话，记录咨询者信息，采取电话咨询，电话跟踪回访等形式，冒充医生专家，医院主任等身份欺骗老年人购买假药和保健品。
2017年7月，在全国严厉打击虚假广告的形势下，佟福嘉将森淼保健品经销处和林淼大药房弃用关闭。同年11月，他认为风头已过，用其他身份在原经营地址重新注册了泷泽商贸有限公司和鸿源大药房，再次招募员工重新开始实施诈骗犯罪。
据统计，该犯罪团伙行骗范围涉及全国各地，受骗群众近万人，均为60岁以上的低收入、体弱多病的老年群体，其中一些老年人因相信虚假宣传，长期服用药物耽误最佳治疗时间，导致病情加重。经初步估算，诈骗团伙涉案资金达5亿元以上。
目前，佟福嘉等98名犯罪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工作中。
刑警支队四大队大队长赵明回答记者问题
公安机关怎么发现线索侦破此案的?
赵明:2016年9月，在长春市公安局党委和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下，成立了长春市反电信网络诈骗中心(简称反诈中心)，中心设立在刑警支队，主要职能就是打击、防治理新型电信网络诈骗犯罪。
中心民警与全国各地反诈中心保持沟通和协作，密切关注犯罪新动态，发现自2016年以来针对老年人以推销药品保健方式实施诈骗的犯罪呈上升趋势，就在长春地区有针对性地开展调查工作。
工作中民警了解到，在物流快递业有的经销商以货到付款方式向老年人销售药品保健品，却不填写真实的发货地址;同时网络上出现一些群众的投诉，与电视台的冒充专家推销药品广告有关，群众提到了“投诉无门”，买了有问题的药没人管。民警对以上信息进行初查，发现指向了同一家名为泷沐医药科技的公司，且该公司的很多销售手法符合电信网络诈骗的基本特征，经报上级领导批准，遂决定对该公司开展立案侦查。
此案侦破历时一年多，在工作中都遇到了那些困难?
赵明:由于是新型电信网络诈骗犯罪，作案是以集团化、公司化方式运作，甚至公司内部即设有法律事务部门，专门研究处理投诉、规避法律和逃避打击，所以传统的侦查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打击要求，我们在工作中也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以便能更精准地打击这类犯罪。
此案侦破历时一年多，中间一波三折，包括该犯罪团伙为逃避打击自行停业四个月。我们主要遇到的困难有以下几方面:
一是定性难。犯罪嫌疑人在工商部门注册了多家合法的公司，并以此为掩盖签订物流快递合同和广告合同，销售的药品大部分是国药准字的正规药品，但同时使用了大量的欺骗性手段，有的手段单独看只是行政违法违规，如果不能掌握全部犯罪手段，很难定性为诈骗。
二是侦查难。案犯使用虚拟电话作案，虚拟发货地址，隐藏在写字楼内并加装了防盗门监控器，一切都是为了防止公安机关追踪溯源，而一旦用传统的侦查方式展开调查，他们稍有风吹草动，会立即有组织的销毁证据，逃之夭夭。
三是取证难。他们内部分工明确，管理严谨，很多犯罪证据分散秘密管理，如果不能掌握并搜集到全部犯罪证据，很难达到最好的打击效果。
四是抓捕难。所谓狡兔三窟，该团伙秘密租用了多个写字间作为窝点，骨干成员更是频繁更换居住和办公地点，且轻易不与话务班共同办公，这给集中收网带来很大难度。
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我们长春公安在行动中，将此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全部抓捕到位，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朝阳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胡石男回答记者提问:
此案犯罪嫌疑人多达114人，请问专案组是如何周密部署、实施抓捕的?
胡石男:朝阳分局接受任务后，分局刘洪伟局长高度重视，专题召开党组会进行部署，由分局郭军副局长和我总负责，调集刑警大队全体人员迅速展开各项侦办工作，从3月20日开始，刑警支队四大队和朝阳分局刑警大队每日召开案情分析会，汇报案情工作进展，分析公司及其人员行动规律，反复研究细化抓捕方案。
此间，吕锋局长多次听取汇报，市局刘省伦副局长亲自到朝阳分局指挥研判。根据公司运营规律以及人员活动轨迹，3月22日案件分析会决定，由市局刑警支队指挥、朝阳分局主办，相关警种负责支撑，于3月23日下午展开集中抓捕行动。
分局刘洪伟局长召开紧急会议，专题部署抓捕行动。由分局郭军副局长总指挥、我现场指挥，各副大队长分线指挥，调动全局共计300名警力，分成10个抓捕组，下发核心人物身份信息，细化长春、沈阳等抓捕地点，明确职责分工。分局法制大队、预审科提前介入，指挥室全程跟踪汇总情况，行政科以及各派出所全力做好后勤保障。
3月23日当日，刘省伦副局长亲赴分局指挥，刑警支队支队长林亚东，副支队长李志刚、朝阳分局局长刘洪伟、副局长郭军坐镇指挥部，刑警支队四大队大队长赵明，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胡石男、副大队长严蕴明、赵立辉、金鹏、白明以及7个中队中队长，各派出所所长分线率队展开行动。保障警种全线开动。下午13时，各行动组配备相关设备、化装设伏全部集结到位。13时35分，按照刘省伦副局长的命令，抓捕行动正式打响，14时21分，胡石男大队长带领的抓捕组成功端掉吉发广场B座7楼、8楼、17楼、18楼话务窝点，话务班93名涉案人员全部落网。同时，在沈阳、长春等地，抓捕组将佟福嘉等21名团伙主要成员抓获，封存位于白菊路和长白路的药品仓库各1个、空壳药店1个，扣押窝点内的所有涉案物品。
朝阳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白明回答记者提问:
此案涉案金额5亿多元、被害人众多，请问如何防范电信诈骗案件，发现被骗应该怎么办?
白明:目前电信诈骗犯罪主要有以下几种作案形式和手段:
一、冒充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税务机关工作人员、电信局诈骗。
二、打电话冒充事主熟人诈骗。
三、谎称孩子被绑架或在外受意外伤害、突发疾病要求汇款为名进行诈骗。
四、退费退税诈骗。
五、群发汇款短信诈骗。
六、虚假股票或投资理财“钓鱼”网站诈骗。
七、各类虚假中奖诈骗。
八、盗用QQ号冒充亲友诈骗
九、各类虚假中奖诈骗
十、网上和电话交友诈骗
要防范上述犯罪手段，就要保持清醒、保持警惕:
一、公、检、法机关作为执法部门是绝对不会使用电话方式对所谓的“电话欠费”、涉及案件等问题进行处理的。因此，绝对不要相信此类骗术。
二、如果您接到陌生人电话，一定要先确定对方身份，不要主动猜测对方是谁，在没有确定弄清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更不要盲目答应对方的要求。
三、有些犯罪嫌疑人能通过非法途径获取事主本人、孩子的电话、姓名等信息，因此，在电话中有时能明确说出事主本人，孩子的电话或姓名，以强化事主对此事的相信程度，使事主在恐慌失措中上当受骗。当您接到此类电话时，不要慌张，要通过拨打孩子的电话或其同学、朋友、学校老师联系等方式，证实情况后再作处理。
四、凡以入会、提成为名义让股民交钱后为股民提供优质股票信息的公司或网站均属非法。请不要相信虚假公司或机构及网站上标榜的优厚回报的虚假宣传，防止犯罪分子行骗。
五、请您保护好自己的网络信息安全。请您坚信无端的中奖都是诈骗分子设置的骗局。
六、任何陌生人通过电话、短信要求您对自己的资金进行转账、汇款的，或者声称为您提供安全帐户的，请一概不要相信，防止受骗。
七、犯罪嫌疑人利用特殊计算机软件能模拟各类电话号码，在事主电话上能显示事主家人手机或政府有关职能部门的电话号码，使事主误以为真。对此，请您遇到陌生人打来电话时，一定要冷静，沉稳思考，特别是涉及钱款转账的，要立即停止，把好最后一道防范关口。
凡遇上述问题，要做到“不看、不信、不汇款、不转账”，尤其不要听信陌生人转接警方或者其他咨询电话，不要点击可疑网页提供的确认链接，一定要及时拨打110向警方咨询、举报或报警。一定不要按照对方的要求进行汇款、转账操作!要立即拨打110报警或当面咨询银行工作人员。
本案可以说是一种新型的，专门针对老年人实施的诈骗犯罪。涉案金额之大，被骗人数之多，让人触目惊心。
警方提示:
老年人格外关心自身健康，信息相对闭塞。诈骗团伙正是利用了老年人这一特点，采取赠送礼品等方式，博取老年人的信任，骗取老年人个人和患病的信息，冒充医生专家假借回访名义，谎称有治病好药，夸大药物的效能，将加价几十倍的药物和保健品卖给老年人，诈骗老年人的退休金和积蓄。
希望子女们要多关心父母，多和父母沟通交流，有病的及时带老人到医院救治，反复提醒父母提高他们的安全意识。一旦发现老人被骗，不要埋怨和冷嘲热讽，要多方开导并尽快报警;老年朋友不要轻易相信一些药品和产品的功效，更不要斥巨资大量购买产品。一旦意识到上当受骗，不要着急上火，要保留证据，及时报警，帮助警方抓获嫌疑人。
吉网 吉刻APP记者 曹逸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