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利祥（右）为演员化妆（资料图）。
锣鼓铿锵，弦乐声声。5月22日下午，在长治县苏店镇郝店村的文化广场上，一场别开生面的上党梆子剧演出正酣。台上唱得不亦乐乎，台下看得津津有味。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几岁孩童，从十里八村赶来的村民把这个临时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唱到高潮阶段，有的屏息凝神认真倾听，有的随声轻哼附和，人群中不时传出叫好声……这是壶关县上党梆子剧团在乡村演出的一个缩影。戏曲艺术日渐萧条，不少地方剧团处于瘫痪甚至解体状态，但壶关县上党梆子剧团却声名鹊起，他们走乡进村奉上精彩演出，将戏曲文化事业经营得红红火火，成为当地戏剧演出市场的一棵“常青树”，被群众称为“咱老百姓的剧团”。剧团成功的背后，是七旬老人、剧团掌舵人杨利祥。
11岁进入乡村青训班学习
慈善、和蔼……这是22日记者采访杨利祥时的直观印象。72岁的杨利祥有着超越这个年龄的活力和干劲。杨利祥从小喜爱戏曲，11岁进入乡村青训班学习，之后加入壶关县人民剧团。在剧团老师的精心培养和指导下，杨利祥总是早起晚睡，勤恳学习。他在舞台演出中，以大方利落的动作、细腻逼真的情态，赢得台下观众的喝彩。他也由此逐渐从娃娃生、小生成长为剧中主角。杨利祥从小就好动脑筋，爱琢磨一些小发明小创造，常利用排练演出的间隙做各种小道具。杨利祥回忆，上世纪70年代排演的样板戏《沙家浜》曾在太原海子边礼堂给全省文艺团体表演选段，前半场用电打布景、后半场用汽灯打布景的效果，令在场观众耳目一新，赢得了阵阵喝彩声。后来，省城各文艺团体纷纷邀请杨利祥表演，看完表演后赞不绝口。
“三小”改革曾被《人民日报》报道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物质文化生活严重匮乏，地方戏曲演出成为山区群众文化生活的主阵地。壶关县是国家典型贫困县，素有“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之称。剧团下乡演出时十分不便，车辆奇缺，戏箱沉重，十分辛苦。为改变现状，杨利祥只身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实地考察，选择改革材料，经过一年多的反复实践，终于将原来300多斤重的大灯改为仅30斤重的小灯，而且灯光效果更佳。另外，杨利祥还将原来每台戏的布景改为活动景架，利用尼龙扣方便粘合的特性，无论演什么，只需将布景贴上即可。原来，每次要四辆大卡车才能将所有演出用品拉走，后来7台节目装备一辆车就能搞定，大大减轻了剧团下乡的成本，方便了下乡演出。剧团实现“三小”（小灯光、小布景、小节目）后，其改革成果引起上级文化部门的重视。1972年7月，“一车装”7台节目赴省城红旗剧院展演一个月，出色的演出受到省领导的高度重视。1974年全国木偶皮影在北京调研，山西代表队在北京西苑大旅社表演。演出期间，中央文化部组织26个省市的文艺团体参观了壶关剧团的布景，并召开了现场会。接着，全国各地文艺团体都来壶关参观指导，云南、贵州、上海文艺团体都到壶关参观取经。这次改革的成功一时间声震内外，受到上级的表扬和嘉奖，也大大提高了壶关剧团的知名度。“三小”改革曾被当时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山西日报》登载，并荣获山西省文化厅舞台科研新成果三等奖，当时的晋东南文艺团体多次在壶关召开现场会，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由于杨利祥出色的表现，1979年担任了壶关落子剧团团长职务。他带领剧团坚持常年下乡为农民演出，积极宣传党在农村的方针和政策，大力歌颂农民改革、农业调产、农民致富的先进事迹和模范人物，成为农村宣传的一支主力军。由杨利祥执导并负责道具制作的反映“三农”题材的现代小戏《地瓜宴》被中国剧协选中，代表壶关参加了2006年4月份“第三届中国滨州博兴小戏艺术节”评比演出。通过激烈纷争的角逐，演出取得了圆满成功，荣获中国剧协优秀推荐剧目奖。此后又连续五年参加全市戏剧调演，均获得优秀剧目、优秀舞美、优秀编剧、优秀导演奖，杨利祥还多次被评为劳动模范。为适应市场需求，2006年杨利祥再次改革，将落子改为梆子。戏路宽了，走的地方也多了，小小剧团涉足晋冀豫三省6市巡回演出。
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戏剧事业
2004年，杨利祥退休后，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凭他的家境条件，完全可以颐养天年，但他对戏剧事业的那份执著让他始终不愿停歇，相反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热衷的戏剧事业中。当时，明知戏曲艺术日渐萧条，地方剧团生存举步维艰，他仍主动请缨继续接任团长，把拥有50多人的上党梆子剧团接承下来。他通过自己的不断改革创新，让剧团声名鹊起，演员们走乡进村奉献精彩演出，每年下乡演出350余场，将戏曲文化事业经营得红红火火，成为当地戏剧演出市场的一棵“常青树”。南岭村与河南省交界，是壶关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县剧团每年都要跑120多里到村里演戏，俺们不出家门就能看演出，他们可真是咱老百姓的‘庄户剧团’啊！”今年80岁的李玉和老人是村里年龄最大的“老戏迷”，每当提起壶关县上党梆子剧团的演出，老人总会竖起大拇指夸个不停。“剧团每到一处演出，村头都有人早早迎接，一些村民还自发帮我们搬卸演出道具、音响等。离开演还有一两个小时时，村民就已将舞台围得满满当当，周围的房顶上也坐满了人。还有村民帮着搭台、挂条幅、接电源……看到这些，我们演员们心里美滋滋的，演出也更卖力了。”演员贾小青激动地说。为适应新时代需求，吸引观众眼球，杨利祥不断对剧团现代化装备进行改革创新，2010年他一次性筹资28万元将原来静态布景改为LFD电子影屏，并请来专业电脑设计师按他的要求不断改进，演出效果十分明显，不仅提高了竞争力，赢得了观众点赞，也引来不少同行纷纷取经。“剧团就是靠演戏生存的，哪里有观众，哪里就是市场。广大农村就是巨大的演出市场，只要肯花心血，就会给你无尽的回报，”杨利祥说，剧团要生存发展，不能“等、靠、要”，必须寻找自己的出路。要坚持走基层路线，扎根乡村，服务老百姓才是发展的根本所在。今年3月5日至7日，剧团在壶关县大山南村杨利祥的家门口演出，患有高血压病的他完全可以晚上回家舒舒服服地休息，可他依然坚持与剧团演职人员同吃同住，一晚都没回过家。“我父亲是个特别能吃苦的人，对事对人要求特别严格，他对戏剧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戏剧事业。”提起父亲，大儿子杨雷清脸上充满了自豪感。“他爸组团唱戏这么多年，从来不说得失，有时剧团发不了工资，就是给家里和儿女们下任务，现在都还欠着儿女们的钱呢！反正他就是爱好戏曲，谁拿他也没办法。”和杨利祥一路走来的妻子雷改英说。当年风华正茂的杨利祥，如今已年过花甲，但勇气却不减当年。经历了60年梨园风雨后的今天，他依然精神抖擞地行走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为剧团添砖加瓦，为艺术出谋划策，为家乡地方戏的发展倾注全部热情。他相信，戏艺人生永远不会老去。
本报记者 张文举 通讯员 秦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