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做饭,便与儿子上街吃个现成。饭馆的店面不大,却还算干净,这也是我心中所希望的。
正是午饭时间,自然人多,好不容易找个位子坐下,孩子已经嚷着要吃炒米饭。订了饭食,他却一点都不安生地时而坐下,时而站起,翘首望着锅灶旁忙碌的大师傅,终于还是从我的身后挤了出去,奔向灶台旁,这时自然还做不到我们的那份上,我却唤他不住,也便由他去了,他对忙碌的大师傅说着什么,人太多我也听不大清。
儿子似乎终于放心,带着满意的神情又挤了回来,安静地坐在了我的身旁。我有些好奇,刚才为了何事他非得挤挤搡搡走那么一遭?况且他所要的炒饭我已经给他定过了。见我问起,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羞涩,但还是磕磕巴巴地告诉我了,他只是希望炒饭中的鸡蛋要摊成一张饼覆在米饭上,换言之,他不想要那种鸡蛋与米饭搅和在一起的。其实这大可不必去强调,饭馆中的炒饭一般都是这种做法,当然也有极少数例外,孩子如此去做,或是怕遇到这偶尔的例外吧。我却觉得很无所谓,无所谓什么样儿,只要口感好就行,我在家中常做的也就是儿子不希望有的那种混合型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的炒饭终于端上了桌,两份几乎一模一样,鸡蛋冒着热气,正像儿子所希望的那样摊放在油油的炒饭上。我取了筷子夹下一块鸡蛋伴着米饭送入口中,师傅的手艺不错,挺好!斜眼看看儿子他却将蛋饼一折再折叠成一个小扇形搁在了一侧,仅舀起一勺米饭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不禁对他的吃法有些好奇,于是一边吃饭一边留意于他,他却只是一个劲地和米饭较着劲儿,偶尔或许是受不了香喷喷鸡蛋的诱惑会用勺沿拨弄那么一下,却又马上缩了回去,复又舀起一小勺米饭来。如此直至米饭整个被他吃完,方才将那置于一侧的蛋饼摊开,用勺沿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满脸的惬意……
儿子的吃法与我的吃法完全不同。我的吃法显得有些平淡了,即使每口都有鸡蛋伴着,那么从始至终我所吃的每一口味道都是一样的,没有惊喜可言,走出饭馆之后也只是感觉不再饿了,只是觉着这碗炒饭还行吧,如此而已;而我的儿子他的每一次举勺都预示着离更好吃的近了一步,当放下小勺结束这顿饭时,他应该比我更满足,他的最末的几勺是这碗饭食中的精华,留给他的记忆自然深刻,他所感觉到的也自然精彩!或许他的母亲回来了,他还要回味无穷地叙说我领他吃了一碗多么多么香的炒饭呢!
其实想起来,这宛若两种生活态度,儿子的那种当是对生活充满渴望,而且他有一定的目标,他的整个奋斗的过程也是奔着这一目标去的,即使这个过程不是很完美,甚至还充斥着艰辛,却也并不妨碍他心中对美好生活既有的追求,那么最终他将会有一个大的收获,而这一收获则是一生中最辉煌的,最值得为之骄傲的;而我的从始至终一模一样,毫无新意,仿若翻刻,即使偶有小小的惊喜,但是这种小小的惊喜实在太小了,入水不起一丝波澜,不可能有令人为之一振的兴奋,也不可能作为一种成功引以为傲。
我不禁有些羡慕我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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