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至,年关近。过年,便意味着团圆,意味着欢聚,意味着浓浓的思念。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人认为年味越来越淡化了,也有人认为年味没有淡化,只是以一种新的方式被延续下来了。
下期主题:北国风光(散文、诗歌均可,1200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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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持人:贺秋平
很多人都感叹现在年味淡了,其实不是年味淡了,而是年味随着时代变了,隐藏在生活的角角落落,需要我们去发现,去感悟。
小时候感觉年味很浓,每一个年都过得有滋有味。那个时候,年味就是一身新衣、一顿猪排、作揖问好、守夜放炮。大年初一早上一醒来,枕头边放着母亲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赶紧起床穿上,煞有介事地把脸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用蘸了水的梳子把头发梳得溜光,一蹦一跳跑出门去。每次碰到来人就主动打招呼,然后用手拽拽自己的新衣。
匆匆拨拉了点饭,和大人说一声就到全村去串门了。东家门进,西家门出,也不上炕,生怕土炕栏会把衣服弄脏。只在人家屋子站上一会,就转身离开再去另一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炫耀自己的新衣。村里每个孩子都是相同的待遇、相同的心理。一大帮孩子最终组成了一支串门大军。
门串完了,就开始玩游戏—捉迷藏、溜冰或者过家家。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游戏结束时,新衣服已经沾满了尘土。孩子们一下都慌了,两两配对,互相拍打对方衣服上的杂物和尘土,感觉能给大人们交过差了,才赶紧急匆匆回家。
家里早有一铁锅隔月猪排做好了,诱人的独特肉香从家家户户的窗户纸里溢出来,弥散得满村子都是。大人小孩都坐在炕上,挑出喷香的排骨蘸上捣碎的蒜就开始大嚼起来。那场面真叫壮观和热烈。一会儿工夫,铁锅见底了,大人们打着饱嗝满意地用手擦去满嘴油腻,靠在炕角的被子上犯起了迷糊。小孩子们则拿着筷子在捅骨头里的髓,然后吸得“滋滋”作响。
除夕晚上是要守夜的,家里的灯一夜不能灭,天一黑,小孩跟在大人的后面开始四处打香烧表敬神,态度虔诚而恭敬。大人们嘴里念着一些祈祷或者祈福的吉利词,小孩子们看着风把烧灭的纸灰吹散,心里感觉神仙已经来过。敬完香就开始放炮,那时候还没有花炮,只要院子或者硷畔上能有响动就行了。小孩子们计算着数量燃放为数不多的炮仗,每放一支都要想尽花样、放出不同的效果。大年初一,大人们早早就叫醒孩子赶着牲口去饮水,美其名曰“出新”,见面的人互相作揖问好,弯腰打拱,眼睛里都是笑意。
现在的人们生活富裕了,过年的习俗也与时俱进,年味不仅没变淡,反而更加浓烈了。远行的人们赶在大年三十那天回来了,老人们迎在门口热泪盈眶,儿女们满脸喜气问长问短,孩子们聚在一起相互打量陌生的面孔,不一会儿欢声笑语便会让平日里死气沉沉的窑洞或者水泥窠臼充满生机。这便是年味,这是操劳了一年后放下所有重负的轻松年味,是家人们久别重逢的喜悦年味,是尽享天伦之乐的安然年味。
晚上八点一到,家人们围在电视前,一起观赏品评春晚,足不出户并可见到大名鼎鼎的明星表演,往日敬神和玩赌的无聊守夜已经被丰富的文化大餐所取代,时不时有祝福的信息通过短信和微信互相传递,真正“天涯若比邻”了。
大年初一拜爹娘,大年初二拜丈人……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饭喝酒问候祝福,其乐融融。谁要说现在的大年过得没味道,那是他不热爱生活,不懂得珍惜生活,身在福窝窝待傻了。
大年不缺少年味,缺少的是一双发现年味的眼睛和感悟年味的心灵。热爱生活的人,年年都能被浓烈的年味所陶醉,可怕的是我们时不时会不自觉地绑架了自己的灵魂,信仰没有了,年味便会淡了。
编辑:王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