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不远处,那扇门开了,吱吱呀呀地。
那是扇老旧的红漆木门,有些掉漆,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其上贴着秦琼尉迟恭,再上则贴着倒“福”字。前者为门神,老人们说它能使恶灵退散,保佑一家人的平安;后者则是倒着贴的“福”,取“福到”之意,祈愿一家人福气萦身。
那扇门是我童年的老友,沉默地挺立,承载着我太多微笑着的回忆。
犹忆每逢春节,我和爷爷贴春联的情景:爷爷提张小方凳,我端着熬好的浆糊、拿着春联出门去。先是揭下旧春联与“福”,再将浆糊用小刷子刷在门侧的墙上,最后将烫金大字儿的春联以上联、下联、横批顺序一一贴好。原先贴横批的差事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的,毕竟幼时的我哪怕是站在小凳上也无法触摸到门框,直到六年级毕业,我的个子才能够使我毫不费力地接受并完成这件带有使命感的任务。当我的指尖触摸到门框的那一刻,我兴奋地像一个清晨就出门,在一个美丽的秋天,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有无数飞禽走兽的平原上的猎人。
幼儿园时期,我的理想是做一名老师。于是在每个《新闻联播》结束后的傍晚,那扇门便成了我的讲堂:在门上安一个挂钩,挂上小小的白板,拖两张小木凳并排放在门前,我呢,握笔在白板上“咚咚咚”地写下歪歪扭扭的拼音,模仿着老师的样子教着,一本正经。学员只有两个,我的爷爷奶奶;授课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教爷爷奶奶我当天在幼儿园学习的拼音。据奶奶回忆,我当时教得还蛮有模有样的。
记忆中,每当我放学回家,饥肠辘辘,推开那扇门,则是悠荡在我的鼻尖,直奔心怀的饭香,何其美哉!慢慢地我便练成了“闻味儿识菜”的技能,不仅能闻出那是家中哪位大厨的杰作,还能辨别是什么菜,鲜有失误之时。家母所做之菜,以“酸辣”为要则,偶有“鲜”、“甜”之味;家父之菜,更重“辣”与“油泼”,此辣定是让人吃个酣畅淋漓、此油定是能泼出四溢香气;奶奶的菜,则以“焖”与“炸”为主,香味多变且内敛。至于爷爷嘛,接我回家后,和我一起收拾桌子,等待饭菜上桌便好了。
每到灯火阑珊,百无聊赖之际,憩息在床上亦或桌前的我的思绪,遂为那古旧的红漆木门引去。
推开门,是我纯真无虑的童年;关上门,是我无尽的回忆与眷恋。
西安市铁一中学 周子涵
点评:门,既是标题,又是线索,更是文章抒情的载体。作者记忆中的往事如贴门神,换桃符,给爷爷奶奶讲课等都没离开这扇老旧的红漆木门。结尾处一句“推开门,是我纯真无虑的童年;关上门,是我无尽的回忆与眷恋。”既点明主题,也同时增强了文章的艺术感染力。文章短小精悍,却情意浓浓。此文由门自然的引入作者对童年的无尽回忆,在回忆中作者能注意选取最美好的片断来写童年的纯真、无虑及趣味,表达自己对童年的眷恋之情,线索明朗,主题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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