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婷
4月22日,中国西部演艺院线首届会员代表大会暨2019-2020中国西部演艺项目交易会在成都落幕,达成意向交易金额逾亿元。绵阳、广安、宜宾、内江等我省地方剧场也参与了项目洽谈。
市州基层剧场连接着文化消费的“最后一公里”,在文化惠民和艺术普及上肩负重任。目前省内市州基层文化消费市场如何?市州基层剧场如何在有限的经费内选到心仪的项目,既满足老百姓的口味又保证剧场的基本运营?
调查1
什么演出受欢迎?儿童亲子剧和国家艺术基金项目
“如果给我15个剧目,那我肯定选5个优质亲子剧,同时还少不了国家艺术基金的项目。”负责运营广安大剧院的广安文旅灿星文化演艺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娜的回答,代表了大多数市州基层剧场运营者的选择。目前,除成都以外,我省市州基层的剧场演出,每年10场到30余场不等,其中儿童亲子剧和国家艺术基金的演出项目,占了六成以上。
像环保儿童剧《月亮公主》、杂技魔术人偶儿童剧《红鼻子和妞妞马戏团》、舞剧《家》、话剧《苏东坡》等亲子剧和国家艺术基金项目的上座率基本能保持在六成以上,给市州基层剧场运营者吃了颗“定心丸”。亲子儿童剧成本低,3万元左右;惠民票有时不到50元,再加上寓教于乐的属性,“非常叫座”。
国家艺术基金项目、绵阳原创多媒体儿童剧《哪吒》就具备这“两大卖点”。自2017年首次公演以来,《哪吒》先后在省内外演出近100场。2018年8月还应邀参加第八届“圆梦中国・春苗行动”北京市优秀少儿题材舞台剧目展演。“巡演上座率基本在80%左右,不少场次开票后不到一周便告售罄。”绵阳市艺术剧院董事长许梅芳说。
调查2
谁爱走进剧场?家长愿掏钱,“ 团”成主力
“遇上质量好的儿童剧,家长自己舍不得买票,也要把小孩送进剧场。”李娜说,家长最愿意为儿童剧“买单”。此外,无论是小体量的音乐独奏会还是交响乐演出,一旦演出嘉宾以演奏业务能力见长,也会吸引不少家长带学乐器的孩子来“观摩学习”。
此外,芭蕾舞剧《天鹅湖》、越剧《红楼梦》、川剧《白毛女》在市州基层剧场也非常受欢迎。比如,从去年底至今,芭蕾舞剧《天鹅湖》在内江、绵阳等多地走俏。
剧场运营者们发现,除亲子群体外,目前市州基层剧场的观众群体主要集中在40岁至70岁、热爱生活的中老年女性。“比如老年大学舞蹈队、社区组织、妇联退休员工等,有时还会组队买票。”许梅芳说。
年轻人去哪儿了?“演唱会、音乐节大多数在成都,平时在泸州就和朋友看电影。”四川警察学院学生吴森琳说。“对于四五线城市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更愿意花20多块钱去看电影,或者花更多的钱跨城看演出。”雅安文旅集团相关负责人表示。
调查3
消费门槛有多高?200元以内的票价易被人接受
内江市大千演艺有限责任公司剧场经理杨帆算了一笔账:市州以下基层普通老百姓的月工资在2000元至3000元,如果花500元以上进行剧场消费,就相当于花掉每月四分之一的工资,对普通家庭来说“吃不消”。因此,200元以内的票价,比较容易被老百姓接受。
既要保证剧目质量,又受演出成本的约束,是市州基层剧场经理面临的棘手问题。一些市州基层剧场通过整合多方资源“造血”,来维持二者之间的平衡。如广安市推出“优秀剧目进广安”系列活动,充分利用每年150万元的政府补贴,确保引进10部至15部优秀剧目。宜宾市推出“月月有戏剧、周周有展演”的文化演出系列活动,在用好100万政府补贴之外,还对外招商冠名赞助筹集了近100万元,保证了话剧《羞羞的铁拳》、舞剧《朱 》和理查德・克莱德曼全球巡演音乐会等品质演出项目。
但不少的市州基层剧场,还处在“看菜吃饭”的阶段,基础补贴一旦欠缺,票价便无法降低,观众不愿走进剧场,运营者引进剧目也困难重重。因此市州基层剧场大都选择“抱团取暖”,加入类似于中国西部演艺院线等组织,以寻求在引进剧目的范围和价格上有更多的议价权。
调查4
如何引导“买票”?坚持不送票,“办卡”文化惠民
目前,市州基层老百姓处于文化消费初期,消费能力有限,甚至不少人还抱着“送票就去看,不送票就不看”的心态。因为不少市州基层剧场为完成“上座率考核任务”,无奈给观众送票。
“文化惠民好,但艺术也有价。”中国演出家协会理事、宜宾市远方文化演艺有限责任公司执行董事文松认为,如果长期以免费方式开展“文化惠民”,老百姓是无法养成文化消费习惯的,对演出市场的培育和壮大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观点引起了不少同行的共鸣,“哪怕成本再低,惠民补贴力度再大,只要是对外售票的剧目,都要保证有价格。”李娜说,为了引导老百姓“买票”,阿坝州红原县、广安市广安区等不少地方政府领导带头买票,自上而下“坚持不送票”。良好习惯坚持下来,老百姓就会逐渐养成文化消费自掏腰包的习惯。
目前,广安、宜宾、南充等地为市民开设了“剧场卡”,观众可在卡中充值,或花300元买“套餐”,就能任选6场儿童剧进行观看,价格实惠。宜宾推出的首批1000张儿童剧卡销售火爆,为剧场筹得30万元的回笼资金。“不过,基层群众文化消费习惯的培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文松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