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小伙旦增罗布近20天来有点忙。作为一名登山运动员,他的本职工作是攀登高海拔雪山,但全运会的到来,却让他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了绿茵场上。
5月22日,29岁的旦增罗布作为高山向导第六次成功登顶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未等庆祝,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成都,备战第十三届全运会群众项目笼式足球西南赛区的比赛。6月1日到4日,他在重庆身披西藏队战袍征战球场,最终与队友取得了西南赛区亚军。直到上周末,他才刚刚返回拉萨。
才下世界之巅,又上代表群众性足球最高水平的全国赛场,其他队伍惊叹于西藏队的卧虎藏龙。但对于旦增罗布来说,一只脚蹬在雪山上,一只脚踩在绿茵场,是他多年来早已习惯并深深热爱的生活。
旦增罗布进足球队的时间比进登山队早得多。他出生在日喀则市江孜县,初中时考到了济南的内地西藏班。第一次在学校见到足球场,12岁的他便被吸引住了。足球从此便再也没离开过他的生活。
“我还带着球去珠峰大本营踢过呢。”旦增罗布说,现在只要在拉萨,他和球友们下了班一定会去踢两脚。没有正式组织,没有队伍经费,但这群“发烧友”有时还会自费前往内地踢友谊赛。
去年在重庆的一场比赛令他记忆犹新。那是江孜“老头队”和重庆“老友队”之间的对决。旦增罗布带领着一群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的老队友们出征,直到补时阶段,双方的比分还是5∶5。
“我们在最后两分钟完成了绝杀,6∶5获胜!”旦增罗布笑着回忆道,“我真是拼得腿都要抽筋、路都走不了了。”
落后时不放弃,与队友一起完成反超,是旦增罗布在球场上最为享受的时刻。他记得住球队获得的胜利,却时常记不清自己打进了多少球:“如果能获胜,我一个球不进都无所谓。”
在他看来,足球所需要的这种团队精神,与登山是相通的。
“在雪山上没有个人,一切以集体为先。”旦增罗布说,每一次攀登都是生与死的考验。因此,信任队友,相互配合,团队共同进退,是登山运动员早已融入血液的习惯。
除了危险,登山也给旦增罗布带来了许多特殊的人生回忆。
“我出生在5月,恰好是登山季,每年生日都在山上过了,就像和雪山有缘一样。”旦增罗布说,2013年,他更是在自己生日当天登顶珠峰,“脚下是蓝天白云,对讲机里还有队友们的祝福,这个生日太难忘了。”
与竞技体育项目不同,登山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没有观众和掌声,但旦增罗布和队友们每次攀登仍然全力以赴。
“西藏登山队是中国登山的主力军,我们要担负起这个责任。”他说,“就像踢球,虽然我们是业余选手,比赛也没有转播,但只要代表西藏参赛,我们就会拼尽全力。”
这次全运会西南赛区预赛,西藏队的表现大大出乎对手预料。3年前的“谁是球王”比赛中,西藏队一场未胜。这一次,几乎以原班人马出战的他们却闯入了决赛。
决赛失利,让西藏队与全国总决赛失之交臂。旦增罗布心中略有遗憾:“最后时刻我们全力进攻,也被打了很多反击。我们这拨儿一起踢球的,可能是最后一次参加全运会了。”
但他不会就此离开绿茵场:“登山是我的工作,足球是我的爱好,我会踢到自己踢不动的那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