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种形态”力遏“小错不断”
十八大以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降级28名中管干部
●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充分发挥了党规纪律挺在前面的“提醒”“预警”作用，运用“四种形态”依法依规处分违法违纪党员领导干部成常态
● 这几年的情况已经表明，党员领导干部中“小错不断”的现象得到了遏制
● 党内法规的修订和升级为党纪政务处分提供了充分的依据，促进了党纪处分实务的科学化、法治化和规范化
□ 本报记者 陈磊
□ 本报通讯员 赵婕
卸任甘肃省人大常委会党组副书记、副主任一职达11个月的李建华，在2018年12月被中央纪委国家监委作出党纪政务处分：开除党籍，政务撤职，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
《法制日报》记者逐条梳理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信息发现，党的十八大以来，党纪政务处分栏目总计通报降级了28名中管干部。
接受《法制日报》记者采访的反腐败研究专家认为，这一数据表明，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充分发挥了党规纪律挺在前面的“提醒”“预警”作用，运用“四种形态”依法依规处分违法违纪党员领导干部成常态。
运用四种形态处分
发挥提醒预警作用
从副处级晋升到副省级，李建华用了19年，但从副省级降回副处级非领导职务，只用了不到1年。
李建华，这名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领导干部，不但拥有工学博士学位，还出版过多部专著，曾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改革开放之初，他考入西安交通大学，毕业10年之后，也就是1992年，开始担任甘肃省安全监察检测研究中心副主任兼锅炉压力容器检验研究所副所长，明确的级别是副处级。
1996年，李建华晋升为厅级干部，担任甘肃省原劳动厅副厅长，4年后升任甘肃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党组书记。
几经转岗之后，2008年2月，他开始担任甘肃省酒泉市委书记。再3年之后，他在这一职务上与时任酒泉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虞海燕一起被任命为甘肃省副省长，“携手”进入省部级行列。
值得注意的是，2012年10月，跻身甘肃省委常委半年之后，李建华担任甘肃省委常委、秘书长，而此时任职甘肃省委书记的正是后来落马的王三运。
2017年4月，王三运不再担任甘肃省委书记。1个月后，李建华卸任甘肃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转任甘肃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党组副书记，直至2018年1月卸任。
卸任11个月之后，2018年12月18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了李建华的处分情况。
通报称，经立案审查调查，李建华违反组织纪律，在组织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干预原任职地区干部选拔任用工作；违反廉洁纪律，违规收受礼品礼金，纵容、默许亲属利用本人职务上的影响牟取私利，搞钱色交易等。
“其行为已违反党的纪律并构成职务违法，应予严肃处理。鉴于李建华能够如实交代本人违纪违法问题且大部分问题组织之前不掌握，主动全额上交违纪违法所得，认错悔错态度诚恳，可予从轻处理。”通报说。
从轻处理的结果是，李建华被给予开除党籍处分，被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办理退休手续等。
值得注意的是，《法制日报》记者梳理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信息发现，党的十八大以来，总计有28名中管干部被降级降职，没有被通报涉嫌犯罪。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副院长杜治洲告诉《法制日报》记者，数据表明，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充分发挥了党规纪律挺在前面的“提醒”“预警”作用，运用“四种形态”依法依规处分违法违纪党员领导干部成常态。
北京科技大学廉政研究中心主任宋伟对《法制日报》记者说，这组数据充分说明了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在全面从严治党的过程中，不仅重视惩治腐败行为，同时也重视运用监督执纪“四种形态”，抓“早”抓“小”，对一些轻微的违纪问题保持严肃处理的态度。
依法依规监督执纪
处分人数先升后降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这种处分方式，被媒体通俗地表述为“断崖式”降级。
党的十八大以来，这种“断崖式”降级始于2014年7月16日，当天，原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中央纪委对3名中管干部进行处分。
其中，云南省委原常委、昆明市委原书记张田欣被开除党籍，江西省委原常委、秘书长赵智勇被开除党籍。
经查，张田欣失职渎职造成国有资产损失；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牟取私利，其行为构成严重违纪。决定给予张田欣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
经查，赵智勇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牟取私利，其行为构成严重违纪。决定给予赵智勇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科员。
根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资料梳理，这是党的十八大以来，首次对中管干部进行通报时，被通报者没有涉嫌犯罪的案例。
在此之前，通报中的标准用语包括：“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其中，赵志勇被直接降为科员。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赵志勇是经济学博士，曾在银行系统工作多年，2002年时担任江西省副省长，2008年之后任江西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
在其被处分之前一个月，他相继被免去江西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等职务。
《法制日报》记者统计发现，整个2014年，原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的中管干部，总计两人没有涉嫌犯罪。
2015年被该栏目通报的中管干部中，仅有1人没有涉嫌犯罪，他就是江西省政协原副主席许爱民。
2015年2月17日，原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通报称，许爱民身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严重违反党的政治规矩和组织纪律，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或影响，为女儿、女婿在公务员录用和职务晋升方面牟取利益……其行为构成严重违纪。
对许爱民的处理结果是，给予其开除党籍处分，取消其副省级待遇，降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
《法制日报》记者统计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资料发现，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但不涉及犯罪的中管干部，2016年是4人，2017年是15人，2018年是6人。
杜治洲认为，从2014年以来的数据可以看出一个趋势，那就是2014年至2017年一直处于上升态势，在2017年达到最高峰之后，2018年开始下降。这几年的情况已经表明，党员领导干部中“小错不断”的现象得到了遏制。
宋伟说，这一数据也反映出，中央不但及时根据反腐败实践修订《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等党规，还在反腐败实践中依法依规监督执纪，所以才出现了党纪政务处分中管干部数量增长的趋势。
党内法规不断完善
提供充分制度依据
同被降为科员“一撸到底”的，还有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原副主席赖德荣和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副局长夏兴华。
简历显示，赖德荣是广西人，生于上世纪50年代，工作经历也一直在广西，曾任贵港市委书记、百色市委书记、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兼自治区党委统战部部长等职。
2016年7月，中央纪委对赖德荣严重违纪问题进行了通报。
通报称，赖德荣严重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违规接受公款宴请；严重违反组织纪律，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干部选拔任用等方面为他人牟取利益；严重违反廉洁纪律，收受礼金；多次到境外赌博。
2016年9月，赖德荣被免去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职务。
2017年1月3日，原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通报称，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副局长夏兴华因严重违纪受到开除党籍处分。夏兴华也是当年被党纪处分通报的首个中管干部，而且他已经退休。
夏兴华于2009年8月起担任中国民用航空局副局长。2014年4月，夏兴华卸任。不久，他当选为中国民用机场协会第三届理事会理事长。根据公开报道，2016年9月，他曾以中国民航机场协会理事长身份考察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3个多月后，夏兴华受到党纪处分，按主任科员确定退休待遇。
《法制日报》记者统计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党纪政务处分栏目资料发现，党的十八大以来，党纪政务处分栏目通报的28名中管干部中，有3人被降为科员，有9人被降为处级，有13人被降为厅局级，1人被降为正部级，1人被保留副部级待遇、提前退休。
还有一名比较特殊的是，交通银行原首席风险官杨东平，直接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2017年2月24日，中央纪委通报了对杨东平的处分。
经查，杨东平身为党员领导干部，理想信念动摇，纪律意识淡薄，违反政治纪律，对抗组织审查；违反廉洁纪律，利用职权和职务上的影响为私营企业主获取贷款提供帮助，本人和亲属从中牟取私利。
北京大学廉政建设研究中心副主任庄德水此前在接受《法制日报》记者采访时说，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针对违纪违规领导干部的程度和情形，作出不同程度的党纪政务处分，正是依规治党、依法反腐的体现。
其中的依据就包括《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而且，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已经根据反腐败实践两次作出修改。
对此，杜治洲说，党纪政务处分的实践，推动了《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和其他党内法规的不断完善，同时，党内法规的修订和升级也为党纪政务处分提供了充分的依据，促进了党纪处分实务的科学化、法治化和规范化。
宋伟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党纪政务处分实务操作与党内法规完善之间相辅相成、协同推进。一方面，纪律处分条例和相关制度规定为党纪政务处分提供了充分的制度依据；另一方面，在党内法规完善的过程中，也充分吸收了党纪政务处分实务中发现的新状况，促进了党内法规的不断完善。
制图/李晓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