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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田芳为什么说自己欺师灭祖

时间:2018-09-14

单田芳为什么说自己欺师灭祖

单田芳为什么说自己欺师灭祖

包括我在内很多人的童年记忆的单田芳老先生仙逝,再想听到他嗓音独特的“要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回真声,要等来世了。单田芳老先生留下了110多部评书作品,包括出版作品,那是他艺术生命的永生,真正的惊堂一拍天地宽,作品改变了生命维度。

虽出生在曲艺世家,但单田芳并无童子功。马东有类似经历,他从小就被父亲马季下令不得学艺,但兜了一大圈之后,甚至被发配澳大利亚学计算机,结果青山不老为雪白头,马东终于在而立之年挤回演艺圈,成为国内脱口秀三驾马车之一。单田芳老先生母亲是当红大鼓艺人,父亲是弦师,他自己并没有得到父母传授。当年的江湖艺人,真是不负江湖二字,大江南北关内关外,跑江湖。跑江湖的人没有江湖地位,观众虽然喜欢听书听曲,但“戏子”不被尊重。单田芳记忆里,母亲常常回家哭,觉得自己干的行当,受欺负。所以父母没教他曲艺说唱,6岁送进学堂,想让他学点文化,将来当个受人尊重的教书先生才好。

单田芳的童年里,最难忘就是经常搬家,不停地转学。自己做了评书艺人,才明白为什么艺人居无定所。说书艺人讲究口传心授,没有文字记载和传承,师傅一句句教,徒弟一段段背,一部书上千人名,上千兵器,三月说完了不会别的了。只能靠搬家换码头更新听众。所以从沈阳搬到长春,从长春搬到营口,从营口搬到齐齐哈尔,流落江湖上,便是薄命人。单田芳每转到一个新的学校,就能成为孩子王,同学都课间都会追着听单田芳说段从母亲那儿听来的故事,虽然没干这行,他从小帮助父母抄写段子、书词,十三四岁时就已经能记住几部长篇大书,在同学中当当故事大王算小试牛刀。1953年,单田芳如愿考上东北工业大学,如果不是遭遇父亲入狱,母亲改嫁,家中失去经济来源被迫退学这样的没顶之灾,这个世界可能会多一个兢兢业业的科技工作者,少一个万人空巷的评书表演艺术家。

马东说“老曲艺行里有一种说法,叫‘宁肯枪毙,不舍包袱’,倒不是真叫咱们‘舍生取义’,而是要有强烈的表达欲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事,其实就是命运的召唤,就是基因记忆。记忆被人为改写,命运也会在适当时候杀个回马枪。马东进演艺圈,是九九归一命定的事情。虽然马季先生当初严防死守,不给马东学相声,有点自己干哪行知道哪行甘苦不想下一代踏足的意思。还有一层,就是马季先生觉得马东说相声的天赋不够,挺伤的评价哈,姜昆冯巩他们来找马先生学艺,马东只有口水哈拉听墙根的份。记者采访他会想当然问:您的成功有没有您爸爸的功劳?马东:我的出生就有我爸爸的功劳。对于您所说的成功,我并不觉得。问:当年是否有机缘去说相声?马东:没有,我从小就被告诉死了这条心吧!很典型的中国式父子的隔膜跃然纸上。马东自己解释,中国有避讳的传统,唐朝鬼才诗人李贺为避“晋肃”的父讳,连“进士”都不敢去考。父亲不让自己学相声,类似避讳。这么大的阻力,也拦不住马东从小到处给人说一段。也拦不住他听了胡瓜的演出,仿佛点了穴,顿悟宿命,立马奋勇国学艺。

人的瘾和气场,有些是先天带来的,但等被唤醒。压根没想到要吃说书这碗饭的单田芳17岁成为家中的顶梁柱。父亲的朋友收他为徒,从此正式进入说书行当。他自己说,到底没跳出去,就地转了360度,又回来了,时也命也运也。第一次登台演出,单田芳远远看茶馆挂出宣传条幅,著名评书演员单田芳于大年初一在我市演出。他心说,我没登过台呢,怎么就著名演员呢,看来虚假广告不光今天有。那天酣畅淋漓说了两个小说,演完观众打钱(有点像公号打赏,都是“为人民服务”,大家真是谁也别嫌弃谁),当天收入4块2毛五分。他买了10个鸡蛋,一包烟,一斤猪肉,兜里还有三块多。看来这碗饭能吃。单田芳很快独挑大梁,成了真正的著名评书演员。

后来单田芳通过函授取得辽宁大学历史系文凭,他是唯一有大学文凭的说书演员,文化程度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比老艺人强悍的地方是可以改编作品。过去的评书艺人,讲究父一辈子一辈,一切口口相传。他发现《英烈传》中很多地方不符合史实和逻辑,很多荒诞隐晦封建迷信的东西,到了新中国都得清除,还要让故事保持吸引力和逻辑,他动手就改。单田芳是金庸的粉丝,他看了很多港台武侠剧后,觉得金庸能编,我也能,他给《小武义》编了续集《白眉大侠》,让徐良三次拜师出山,这是从梅超风那借鉴来的。单田芳还改编了很多现代作品,比如张作霖张学良题材,尊重史实的基础上,合理演义。他甚至能说外国题材的书。有文化,有知识储备,能说能写,能改编,这是单田芳艺术生命韧性和绵长的秘笈。

中国当代史中,各行各业人物的生平,都会遇到一个坎,文|革十年。单田芳的文|革十年,一口牙被打掉了,嗓子哑了。直到1878年,44周岁。单田芳说自己有了二次生命,再次登台。到八十年代,进入了万人空巷的长篇评书连播黄金时代。用单田芳的话,就是过电。1980年大年初一12点电台首播《隋唐演义》。一家人围着收音机等着收听,那是单田芳第一次自己听自己的评书。听着听着,家里人都出去了,回来说,家家都听呢。过电后,还进了体育场,为4万观众现场说书,上电视说书,北京电视台的收视率曾进入前四,最高拔到第三,作品还改变成电视剧《白眉大侠》。从茶社,到剧场,到体育场,到电台,电视台,电视剧。单田芳说自己欺师灭祖,欺是超越的意思,灭是战胜的意思,不破不立开天辟地史无前例。他的确走到了前辈无法抵达的高度。

用声音征服世界的单田芳2014年因为脑栓得了失语症,后来虽然恢复得不错,但记忆力和口齿表达能力也是今非昔比,他说听自己录的评书,自己都羡慕自己。英雄末路,更唏嘘的是评书的没落。一部评书一说一百多讲,耗时长,节奏慢,现代人即便娱乐,也是碎片化的,谁住坐得住听那么长的书呢。单田芳说,评书灭亡不灭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靠它了。但是于心不忍。不能让这行从我这绝迹了。老人家晚年办了评书学校,想挑到好苗子把东西都给他,自己一息尚存,就把它传下来。

评书式微这个遗憾,是单田芳自己有110多部作品,登上全国60多家电台电视台的个人成就都无法弥补的。文化兴衰,一己之力很难回天,单田芳老先生今年一月还给家乡鞍山录了书,他为评书真尽力了。希望单田芳老先生在天继续快乐说书,那个码头更阔大无垠。

后面的私货:

为了写这篇稿子,看了央视的两个关于单田芳的节目,一个是《纪实》频道做的,一个是《人物》频道做的。我从小是单田芳的听众,现在手机里还有他的《隋唐演义》和《小五义》。对于单田芳老先生,我没什么资格评说,在此回顾他的生平,是为祭奠。为了那么多年的声音陪伴和给予。单田芳说,说书不是吃肉是吃苦,人生就是一个字,熬。他下的功夫和天赋,让他成为一代宗师,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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