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让我想起20年前自己在华东师范大学体育馆参加的毕业典礼，”昨天下午，当汤臣栋作为“老师”站上同济大学大礼堂的讲台，回忆当年从生物学专业毕业奔赴崇明岛就业，感慨万千。前不久，汤臣栋正式卸任上海市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主任，把这一棒交给更年轻的一代。
当天，他与“布袋教授”杨贵庆、优刻得创始人季昕华等一起，为上海市60所高校的2000余名毕业生代表上了“最后一课”。这堂“毕业大课”，带给正在接棒的“95后”怎样的情怀？
有梦不寂寞
变猎鸟人为护鸟人
汤臣栋家住上海市区，距崇明东滩约90公里，通常一周只能回一次家。而且，他从事的鸟类生态学研究、栖息地保护管理和生态修复工程建设，都要起早贪黑。“东滩岸线总长43公里，在滩涂上一待就是一天，扎进水草丛中不见人影……”
汤臣栋是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第一位科研人员，当时的任务，甚至还包括打击偷猎者。“有时整夜守候，就睡在执法车上，想到过在可可西里无人区牺牲的同行们……”令人欣慰的是，汤臣栋用情用理用法，感化了猎鸟人。有位家中四代捕鸟为生的当地百姓，还加盟保护区管理部门从事辅助工作。“如今，这位同事成了全国劳模，也成为我们爱鸟护鸟的代言人。”
此时，场内响起阵阵掌声。汤臣栋告诉学子们，目前整个部门的平均年龄就是自己的年龄：40岁，有硕士也有博士，大家都把东滩当成自己的创业天地和精神家园。这位履新上海市绿化和市容管理局副局长的“东滩人”说，“干这份工作，没有理想和信念，是耐不住寂寞的；有了理想和信念，寂寞就变得有趣了。”
趁青春最好
从不会开机到网络创业
“想当年，我从农村赶了几十小时的路，就是来到这个大礼堂向同济大学报到的，”季昕华对“毕业大课”的场所特别熟悉，那是他对大城市、对大学堂的第一印象。出门前，他曾向家人确认：“到了城里，到底是红灯走还是绿灯走？”而今，作为汤臣栋的同龄人，这位优刻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首席执行官告诉大学生，“校园，就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由于家境贫寒、父亲早逝，季昕华初中时就开始打工，他感恩国家和高校不仅免了他的学杂费，还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勤工俭学机会。就在同济大礼堂边上，他走上校园机房的管理岗位。“那里有空调，不论寒暑，都能安度；更重要的是，给了我接触网络的机会，也省了我每小时4元的上机费。”季昕华笑着说，记得第一次上计算机课，按遍了键盘，也不知怎么开机，只能举手：“老师老师，这台机器坏了……”但从此，他痴迷于此，开启了另一个世界，以及自己的人生。
大二开始，从研究生院到各大院系，各种校内官网几乎都是季昕华来做；从大三起，他三度创业，从“吃在同济”点评各大食堂哪个大排最好吃，到集成上海滩“吃喝玩乐”信息开出门户网站；毕业后，作为安全专家的他供职华为、腾讯，也曾在盛大掌舵盛大云；到了职业稳定期又再次选择创业，领衔云计算服务企业……
令他遗憾的是，在同济校园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甚至拍毕业照时也因故没有拍上。“因为租房在五角场，夜以继日写代码，没能准时爬起来……”季昕华告诫毕业生，“要趁青春最好的时候，把功课学好，现在从大数据到人工智能，都需要打好基础……”
在现场，复旦大学微电子专业学生赵旭阳说：“帮助祖国掌握核心技术，做好中国自己的芯片，是我学习微电子专业的初心，也是我们微电人的使命，‘中国芯’一定会大放光彩。”上海交大国防生王序毕业后将赴国防科技大学继续深造，“心里是交大红，身上是橄榄绿，我愿意将热血和才智献给祖国国防事业，为钢铁长城添砖加瓦。”
扎根中国大地
让城乡高水平并存
比起校友季昕华，这里更是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杨贵庆的“主场”。这位“布袋教授”，自2012年服务浙江黄岩乡村规划以来，走出繁华都市、蹲守乡野，肩背布袋、手拄竹杖，带领团队用脚一步步踏遍了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的村村落落，为全国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贡献出“台州方案”和“黄岩样本”。
比起现在有些地方动不动就设计罗马柱、希腊柱，像黄岩这样以石质民居为特色的“石头村”却有着万年青式的柱式。杨贵庆团队特别注意真正的“文保”和“文创”，比如将已被弃用、破败不堪的村兽医站，改造为乡村艺术展示中心。同样，社戏广场外的老式茅厕，也开始“厕所革命”，并巧妙地将村民手工打造的石头猪槽变为盥洗槽、盆景盆。“广场开出了相亲大会，变成了网红打卡点，也留住了乡愁和记忆。”
这位新近获评的上海“最美科技工作者”告诉学生们，城市和乡村是两种不同的人居类型，乡村并不是贫穷与落后的代名词，同样可以变为现代化乡村，在高水平上与城市并存。“同学们，把论文写在祖国的江河湖海上，扎根中国大地才能实现一流高校和学科建设。”
前来听课的同济学子董国威即将毕业成为中国建筑股份有限公司一员，他说：“愿追随‘中建’的力量踏遍大江南北，建设雄安，推进城镇化；也愿沿着‘一带一路’，建设基础设施，带动世界发展。”
据了解，近期，上海各大高校将围绕爱国奉献、责任担当、科技报国、工匠精神等主题，纷纷开设“毕业大课”，为即将离校的学子们送上“毕业金课”。（记者 徐瑞哲）
原标题：
“布袋教授”、科企创始人走上讲台，上海高校2000余名毕业生上了特殊的“最后一课”
以理想初心最好青春奉献祖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