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医生真牛，不仅医术好，还精通法语！”一名大学生如是感叹。昨天，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第八届“医学体验营”开营，主题为“体验法语医学教育的魅力”。49名体验者除走进手术室、病房等，还感受了瑞金医院独有特色――法语医学，体验者里也首次迎来法国的学生。
从当初的“跟跑”，到如今成为法国巴黎公立医院集团在中国的首个海外培训基地，每年接受洋学生前来进行规培，瑞金医院现在有越来越多“说法语的医生”。他们见证了中国的进步和在医学上取得的成就。法语医学教育如同一座桥连接起两个国度。
说法语的医生还是“申博大使”
穿上手术隔离服，戴上口罩、帽子，一组体验者被分到手术室，在手术室体验过程中，骨科副主任医师刘志宏对大家说的最多的词是“细节”。
他回忆起自己1995年去法国当住院医师时，惊讶于手术中所有的细节管理――术前要做好所有可能的准备与思考，而不在手术台上做出临时、匆忙的决定。“专注于每一个细节，这也许让病人能最大受益。”他说。
刘志宏是“医二代”，他追从父志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王牌专业――临床医学（法文班）。他热爱这样的传承，从他踏入医学院至今已有20多年，但对“细节管理”的传承却秉持如一。
与刘志宏同年考入法文班的还有龙雯晴，如今她已是瑞金医院妇产科的主任医师。“邝安 、傅培彬、王振义等医学大家用法语给我们授课，自编法语教材，有些自编教材全部用打字机打印出来，法语字母特有的注音符还得用钢笔再添加上去。”
2002年，恰逢上海申博，龙雯晴成为教卫系统里具备流利法语水平的两名“申博大使”之一，助力上海成功申博。她说，法文班的学习异常艰辛，却也让他们多了一个除治病救人以外报效祖国的方式。
“当年引进来，如今走出去”
中国为什么需要“会说法语的医生”“懂法语的医院”？在瑞金医院肾内科主任医师张文看来，法文班不仅是瑞金医院的传统，更是多元文化交融的体现。
改革开放初期，国内医学生尚无太多出国了解国际医疗发展的渠道。上海第二医学院（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前身）在瑞金医院开设法文班。五年的全法语教学，能让学生最大限度与国际接轨。
张文谈及恩师董德长教授时就说：1980年瑞金医院建立肾脏专业时，仅有三位医生，白手起家的董德长教授提出“配套出国培训”理念，六位意气风发的年轻肾脏科医生怀着梦想前往法国，学成归国后逐步建立了肾脏临床、透析、病理和实验室四位一体的科室雏形，成为当时全国肾脏病界的典范。
“法文班不止学法语，也有法国文学课，要读加缪、萨特的作品，还要了解欧洲文化。”神经内科副主任医师吴逸雯分享道：“医生不仅要冷静理智，也是需要感情的职业，有了充沛的人文积淀，方能极尽情致体察细微，给予患者足够的关照安慰。”
改革开放40多年，从走出去学习，到如今与法国人交流共享，在心内科副主任医师方跃华看来，法语医学教育更像是一座桥。2005年，他通过这座桥远赴法国学习。“就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别人的经验，想把那边的成果往国内搬。”方跃华说，如今，中国医者已具备与西方同行平等交流的实力和能力，“当年引进来，如今走出去”，前沿医学的流动如今通过法语这座桥让两国医患受益。
扩招法文班，法语医学教育平台再升级
至今，在瑞金医院几乎每个科室都有会说法语的中国医生，查房或手术时彼此用法语交流，保留着法系医学严谨而优雅的传统。仔细追溯，他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点――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的瑞金“法文班”。
院方表示，此次体验营特邀五名“法文班”医生参与，希望不仅向大众代表展示医学与法语碰撞出的奇妙缘分，更希望由此传递中国医学发展、进步的生动过程。
据了解，2015年，瑞金医院成为法国巴黎公立医院集团在中国的首个海外培训基地，每年都有一批“洋学生”到瑞金医院接受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瑞金医院里100多名会说法语的医生，成为他们的中国带教老师。
去年，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中法联合医学院”落户瑞金医院，法语医学教育平台再度升级。教学体系由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基础医学院研究生院和瑞金医院共同设计制定。瑞金医院副院长沈柏用介绍，明年，将在原有偏向临床型的法文班教学基础上，增加招收全新的科研型法文班学生。
今年95岁的中国工程院院士、瑞金医院终身教授王振义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他说，法语医学教育走到今天，不仅仅是因为传统，更重要的是，这是医学发展与创新的必要条件。“我们要学习的不只是技术，更是一种不可估量的教学理念、疾病分析与医学思维方式。”老先生这样说。
在当下中国，坚持开设高水平法语医学教育的医学院及其附属医院并不多。“医学是一门技术，但它的背后是文化、观念甚至信仰的支撑，我们不但重视中国的文化，也重视其他国家的文化，兼收并蓄，因为通过多元文化的窗口，医者能进一步领略人类文明的丰富，打开更广阔的生命视角，让‘大医生’的航标指向更远的远方。”瑞金医院院长瞿介明教授称，“医学体验营”此次以全新方式呈现，但初衷不变，都是为了让社会更加了解医院，近距离地与医学互动，理解医学人文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