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庄镇马洋埔土楼 张力 摄
台海网3月5日讯 据福建日报·新福建APP报道 拥有国家级文保单位4处、省级文保单位19处、县级文保单位159处、涉台文保单位22处、各类古建筑348处,除了这些,拉开仙游秀美的山林外衣,园庄东石亦可楼、霞山超然楼、兴山山头土楼……有一群带着岁月痕迹的古民居,在推进文物古迹和历史风貌保护的重要课题中逐渐被珍视。
文味浓厚的仙游,如何从“土味”中再汲取文化传承与保护的“古”资源?挖掘土楼文化,或许是仙游布局下一步古民居保护和文旅发展的新方向。
一楼见繁荣
公元4世纪,西晋永嘉之乱,拉开了中原汉族持续数百年的南迁序幕。集防御与生活为一体的土楼建筑成为先民们深处闽之绝域的最佳选择。孕育出木兰溪发源地的仙游,至今保留有土楼风格建筑的古民居,成为岁月见证者。
游洋镇,四面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是扼仙游县往永泰、莆田交通的咽喉要道,曾是兴化古邑的府址所在地,在这里留存下不少土楼的身影。
山头土楼位于游洋镇兴山村兴角山脚下,在仙游县第一个党支部——中共上宫支部东侧200多米处,原是山头水库移民迁到兴山村集中兴建的,也被称为“山头集体厝”。从空中俯瞰,它是一个巨型的长方回字楼;走进这座建于20世纪60年代的古民居,能从它那精巧别致的屋下斗拱、四廊相连的大气构造中,听得到过往的人声鼎沸。
土楼占地面积约6000平方米,大小房屋200多间,呈四方形“连体屋”,东西向为主楼,建有“议事大厅”,西向一排建筑为2层半,东向则是3层半共近10米高;南北两侧为护厝,分别为8间平房和通往土楼外面的通道以及箭垛的阁楼,每个房间都是前后两间连在一起。整座土楼中,除了内环底座基础和内部环形一层的40根柱子是用青石砌成,其他全部为土木结构,其屋檐、门梁上雕刻有各式花鸟走兽图样,给人古色古香的感觉。
走廊上围着木栅栏,每家每户之间可以相通,形成回廊通渠,环抱其中的是一个近1000平方米的广场。据土楼中的村民介绍,这里曾居住了60多户,300多人生活其中,如今剩下七八户老人居住。
兴山村党支部书记刘建忠表示,土楼为耕地资源有限的山区节省了大量的宅基地资源和基础设施投入,为山区的集约化、精细化经营提供了一种方向性的探索。当前,兴山村已被列为省级传统村落,对此兴山村做了专项规划,提交保护规划申请,拟将山头集体厝进一步开发利用,对土楼进行保护性修缮。
兴山村山头土楼村民 钱小燕 摄
小土楼之乡
土楼,被誉为“中国最特别的民居”。在莆田,也有一处小土楼之乡。这就是被誉为“莆田土楼之乡”的园庄镇。
据传,历史上的园庄有近二十座土楼,分布于枫慈溪沿岸的霞山村、枫林村、云峰村、洋尾村、土楼村以及东石村等地。目前,已考证的共12座,存世的有9座,均为方形土楼,始建于清朝。现存最完整的土楼共3座,较完整的1座,仅存部分架构的3座,仅存地基的2座。
位于园庄镇东石村樟下自然村的东石土楼,是现存规模大且保存完好的方形楼,又名亦可楼。《仙游县志》记载,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由乡人郑珠甫为抗御山寇而建,共花费了五万多两纹银。土楼坐北朝南正方形格式,边长为20米左右,占地437平方米,高三层。土楼外墙用“三合土”夯筑,内部为木结构,“三合土”即白灰、红土、沙石和糯米等按比例混合而成,坚固厚实,故历经300年风雨依然坚如磐石,没有坍塌。1984年被确定为第三批仙游县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2019年,园庄镇对亦可楼实施修缮加固工程,因地制宜打造成为党员文化活动中心和村民文化中心。在保留历史原貌的基础上,围绕园庄镇历史和民俗、土楼文化渊源、党史教育及莆田二十四景等内容,通过图、文、影、音并茂的形式进行布置。如今,亦可楼这一处从历史中走来的古建遗珠正焕发新生。
超然楼位于霞山村前魏自然村,其亮点在于正面石门由青石雕刻,石门闩保存完好,且配有回廊和天井。与之相称姊妹楼的山兜土楼,曾打响了慈孝里(园庄镇旧称)迎接解放军的第一枪。目前,山兜土楼已成为园庄镇革命遗址。此外还有洋尾村的马洋埔土楼、大井土楼,土楼村的元忠土楼、枫林村的后枫土楼等土楼风貌尚处原生态。
“园庄镇的土楼文化还有很多内涵值得挖掘,眼下探索古民居的保护与开发,园庄镇已有颇为成功的例子,如亦可楼于2017年列入园庄涂岭跨市边际乡村游路线中,成为旅游景点。”园庄镇古民居研究学者赵铁心表示,保护土楼文化就是保护地方特色,有利于丰富当地旅游资源。
东石土楼内部 张力 摄
龙溪村古民居群航拍 卢德山 摄
盼有登楼者
这是一座立体象形的“碉堡”——四周垒以土石,厝在土石方之上。即使78岁的村民李元澄重复讲了多遍,“这里没有大门”,还是不自觉绕着土楼走了又走,直到靠着楼体建筑朝向确认,隐在一侧土石上,比窗户大不了多少的一道小门就是土楼出入的唯一通道。初极狭,才通人。往里走,暗不见日,坍圮破败。老李却道:“这里不该被忘记。”
在仙游县游洋镇龙溪村后垅仔村民口口相传的记忆里,李氏土方楼,始建于清末民初,由李希忠兄弟6人所建,4层楼高达23米,历经5代。土楼依山傍石,从山坡俯视,青瓦罩顶,隐蔽性高。仰视之,面阔6间,高大而有气势,似乎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李元澄自记事起就住在土楼里,“土楼共有40多间,人多时有近百余族人聚居”。
关于土楼的记忆,最让老李激动的要数从父辈那里听闻的革命故事。“革命战争时期,龙溪村曾是米面粮油等革命物资运输中转站。当时,大家常常连夜在底层杀猪,运往供应点。”据载,土楼自1938年始被福建闽中游击司令部选中为地下秘密转运站,莆田马院村革命先烈游击队领导人邱梓国、邱梓泉、郭金等人多次在土楼开会,开展地下革命活动,发展地下党员,规划游击队生存补给等活动。作为战斗堡垒,李氏土楼墙体还留有瞭望孔和枪孔的痕迹。
“直到20世纪90年代,大家逐渐搬出土楼,随着人走楼空,土楼濒临坍塌,希望能把土楼保住。”李元澄就住在土楼边上,对土楼的日益破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说,“这么大型的土楼,塌了就可惜了。”
李氏土楼的建制规模在龙溪村并不多见,但破败程度却能代表村里多数被弃置的古民居的现状。龙溪村,聚落在古山与酒池山麓丘陵山谷间。后垅仔古民居被山谷间的田垄分两边,靠山一侧大多依山而建,形成了高低错落的民居群,受地形影响,古民居多建两层以上,每楼必有梯。古色立体的老楼层叠交错,破旧的檐角犬牙相对,远望之,颇有古朴之意;走近,则不忍细端。
村里原来有2000多人,如今剩下20多户居住,基本都是习惯住老屋的老人们。86岁的张凤英戴着袖套,刚从菜园里回屋,身板硬朗的她还能慢慢踱上楼梯。但更高的楼梯和楼层几乎被时间抛弃。
龙溪村原来被列为市级扶贫开发村,2018年实现脱贫。穷已不是龙溪村最大的难题,保护古民居之路怎么走,则成为龙溪当下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