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到达不了的地方
——肃北县盐池湾乡“马背送学”推动理论宣讲全覆盖
有车子到达不了的地方,但没有脚步到达不了的地方；有手机信号到达不了的地方,但没有声音到达不了的地方……
一
群山连绵闪银光,牛羊马驼漫草滩,飞禽走兽处处见,毡包炊烟连白云,牧羊姑娘路边歌………
横空壁立的祁连山,峰顶皑皑,绵延千余公里。车子疾驰到盐池湾,壮美的草原徐徐展开,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恍如天境。
位于河西走廊西端、党河南山北麓的肃北县盐池湾有一个别致的蒙古族地名——夏日格勒金,意为太阳的光芒,平均海拔3500米以上。
这里没有夏季,年平均气温零下5℃,年无霜期仅58天；这里冰川冻土、高山草原、荒漠化生态景观交错,是百兽栖息、珍禽繁衍的原始生态地。
蓝天白云下,牛羊悠闲地吃草,仿佛黑白珍珠撒在金黄色的草场上。车子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搓板路上颠簸,车窗外尘土飞扬。
车子到达不了的地方,牧草长势旺盛,依稀可见牧民的房子。偶有人经过,牧羊犬吠划破天空。“我们这里是蒙古族群众聚居的民族乡,总面积1.26万平方公里,只有5个牧业村,居住着221户牧民,居住分散,经常是几十公里不见一户人家。”肃北县盐池湾乡党委书记于智虎说。
盐池湾的牧民祖祖辈辈逐水草而居,依季节交替到不同的草场放牧。“因为地域辽阔,牧民的放牧点多在道路崎岖的山坳内,车子到达不了,手机也时常没信号。有时候,召集牧民党员开会,需要提前一周甚至十天通知,才能把大家聚到一起。”于智虎说。
盐池湾乡针对地域辽阔、牧民居住分散和边远草场车辆无法到达的实际情况,挑选了一批懂政策道路熟、身体好能走山路、马上功夫过硬、会说蒙古语的党员干部和专业技术人员,因地制宜建立“马背流动党校”,以骑马流动宣传的方式,让党的声音传遍草原。
二
3月初的盐池湾仍然寒冷,需要穿厚厚的衣服才能抵御刺骨的寒风。肃北县盐池湾乡副乡长金山换上蒙古族服饰,带领乡文化站站长乌仁花、应急管理所干部别克力格,带着党的最新理论知识和国家政策法规蒙汉双语学习资料包,来到了纳仁郭勒村牧民那庆家里。
皮肤黝黑的蒙古族汉子那庆骑马牧羊而归,女主人在羊圈里为刚出生的小羊羔喂奶,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唯美画面扑入眼帘。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你们讲解全国‘两会’精神,还要听听你们有什么困难。”金山说清了来意。
“我们家一共四口人,有500多只羊,一些牛和骆驼,还有几匹马。这几年国家很照顾我们,连年发放草原生态奖补资金,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好。现在放羊用上了无人机,也不像以前那么辛苦了。”那庆说,“乡干部经常入户宣讲政策。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还用马驮着药箱,为我们发放口罩和消毒水,宣讲防控知识,我们打心底里感谢他们。”
当说到家里的困难时,那庆面露难色。他说:“家里没什么大困难,就是前几天刚出生的几只小羊羔生病了,需要请金站长好好看看。”
那庆说的金站长是盐池湾乡畜牧兽医站站长金刚。金刚听后立即跟着那庆来到羊圈,轻轻抱起小羊羔听呼吸和心跳声,仔细查看母羊的饲料。他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拿出药,嘱咐牧民仔细喂。
金刚是马背宣讲队的主力队员,几十年来常驻牧区,对盐池湾的角角落落了如指掌。“草原是牧民的家,牛羊是草原的希望。我也是出生在草原、成长在草原的牧民,知道牛羊生病的时候,大家心里有多着急。如果我住在城里,耽误了牧民的牛羊治病,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金刚说。
三
2017年10月下旬,党的十九大胜利闭幕。当年11月,金刚和别克力格拿着新鲜出炉的蒙语版十九大报告简本,到平均海拔4000米的奎腾郭勒村送学。
他们早上从乡政府出发,到百公里之外的奎腾郭勒村已经是中午。顾不上吃饭,他们赶紧把牧民召集到一起,用通俗易懂、符合牧民习惯的语言,宣讲党的十九大精神。
“我们去宣讲的时候,牧民都很热情。”金刚说。
金刚和别克力格给大家讲完党的十九大精神后,就刻不容缓地出发了,他们还要骑马2小时,去牧民乌尔娜家送学。
乌尔娜家是奎腾郭勒村最远的一户,住在塔斯尔海山的一处山坳里,离村上集中讲学的地方还有30多公里。因为山上没有信号,大家常常联系不上她。
11月的盐池湾非常冷,马在草原上疾驰,风在耳边呼啸,仿佛要把他们从马上吹下来。因为海拔高、天冷路滑,这一路越走越吃力。但他们不能放慢速度,一旦太阳落山,遇到野兽就很危险了。
一次送学途中,一只野兔突然从草丛窜出。别克力格的马受到惊吓,把他甩了出去。“那次,我还真幸运,如果甩到铁围栏上,后果不堪设想。我很担心天黑前到不了牧民家里,在地上躺了一会,就慢慢站起来,牵着马,继续上路了。”别克力格说起惊险一幕,在他的送学路上,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对马背送学的队员来说,马是他们送学路上的同伴,是他们驰骋草原的战友,更是他们倾吐心事的朋友。“在草原上骑马的时候,一切烦恼都忘了,我们的马可比‘电骡子’稳多了。”金刚说,盐池湾乡有很多牧民住在高海拔的山坳里。越到海拔高、路陡峭的地段,他们越得让马休息好。“很多不好走的路,我们都是牵着马走,有时候看到马太累,我们会把资料卸下来,自己扛着。我们可以不给自己准备干粮,但一定要给马备足草料。马吃饱了,才有劲驮着我们送学。”
四
有一年春天,气温陡然升高,盐池湾乡雕尔力吉村一户牧民的冬季草场受到融雪性水灾侵袭。因为牧民转场到了春季草场,他并不知道房子和羊圈已经被淹。马背宣讲队队员路过发现了,急忙联系牧民并上报乡政府,为牧民争取免费饲草料,尽最大努力挽回了牧民损失。
在送学途中,发现牧民遇到的困难,及时协调解决困难,是马背宣讲队的任务之一。“马背送学不仅要把政策书籍、党的温暖和关怀装进马褡子、送进蒙古包,还要把牧民的所思所盼收集起来,用心用情用力解决。”于智虎说。
去年年底,盐池湾乡顺利进行了村“两委”换届。马背宣讲队多次深入牧区,宣传换届纪律,鼓励符合条件的返乡大学生、致富带头人和退役军人积极参与换届选举,充分展示新时代牧民风采。“我们拿着流动票箱,不漏一户牧民,确保有牧民的地方就有我们的马蹄印,换届工作非常顺利。”金山说。
马背送学,吃不上饭是常事,冻感冒是常事,腰疼更是常事。长久风吹日晒,皮肤不仅发黑,还发青发紫,这对爱美的女干部来说,更是要命。
蒙古族女干部乌仁花说:“第一次马背送学的时候,觉得太辛苦了,但看到牧民的热情时,我体会到了这份工作的意义。送学路上看着盐池湾神秘的美景,心都陶醉了。现在送学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享受。”
“我们从没想过放弃,还想着壮大队伍。以后,如果能把优秀的医生吸纳进来,方便送学途中给牧民看病就更好了。我们都是草原上的蒙古族同胞,能干一件好事就干一件。”笑容从别克力格的脸上弥漫开来。
全媒体记者 韩蕾 王明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