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青年曲艺家郝少宝（左一）表演京东大鼓《赵云截江》。 郝少宝供图
河北文化底蕴丰厚，民间文学资源丰富。如何唤醒沉睡的民间文学资源，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近日，河北省根据中国文联安排，积极做好中国口头文学遗产数字化工作，组织《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河北卷》编纂人员培训暨审稿会。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及河北省内众多民间文艺工作者汇聚一堂，为燕赵大地的民间文学追根溯源，守护好、传承好其历史根脉。
接续河北民间文学的历史记忆
“‘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重点实施项目之一。它是对中华传统文化价值新的诠释和解读，其中蕴含的信息量非常大。”河北省民协主席、“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学术委员会委员郑一民认为，把散落的民间文化文本保留下来，是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留下“火种”。
在河北省，众多民间文化工作者参与这项工程，不断将“火种”传播得更广。
“目前邯郸传说卷已收集600多篇当地传说，共100多万字。”在收集整理过程中，河北工程大学文法学院教授、《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河北卷·邯郸传说卷》主编常玉荣深深地感受到，河北的传说与燕赵大地山山水水紧密结合，对民间文学的收集过程，也是重新找回历史记忆的过程。
事实上，随着时光流逝，一部分民间文学被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但大量民间口耳相传的文学样式，因为讲述人的断代而渐渐失传。
“在进行河北传说的收集整理时，我们打听到张家口怀来有5位了解当地传说的老先生，但真正走下去进行田野考察时发现，其中一位老人去年已经过世了。”说起这段工作经历，张家口市民协主席、《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河北卷·张家口传说卷》主编吴桐满脸遗憾：“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因此我们的收录既要尽可能地全面，还需要迅速。”
“民间文学包罗万象，神话、传说、歌谣、谚语、谜语、民间说唱等，其中蕴含着百姓的思想观念、风俗习惯、生活方式、情感样式、表达形式。”中国民协理论研究处处长、“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编纂出版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锦强认为，河北是民间文艺大省，深度挖掘具有河北地域特色的民间文学资源，完成“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将对建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新体系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忠实记录才能“原汁原味”传承
“一个主题的歌谣，在不同地区都有流传，但内容又不尽相同。对于这样的‘同宗民歌’，我们遵循全面搜集的原则，尽量实现全省各地全覆盖，实现同一母题下各类异文的全覆盖。”河北大学副教授、《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河北卷·歌谣卷》主编张俊敏说，在歌谣搜集过程中，尽量保持原有语言的丰富性和生动性，同时力求保持“原汁原味”。
民间文学像一条流动的河，从远古流淌到今天，它身上必定会带有历史的痕迹。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进行搜集整理？
“忠实记录、慎重整理，这应该是我们对民间文学尤其是民间说唱搜集整理的态度。”中国民协副主席、“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民间说唱专家组组长苑利认为，面对民间文学的文本，要“原汁原味”地传承，不打折不走样，这样才能完整保留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
社会环境的变化导致民间文学赖以生存的环境不断萎缩，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但实践证明，通过不断努力，民间文学生存环境可以恢复和再生。王锦强举例说，比如受当下文化娱乐活动的冲击，一些地方山歌对唱的习俗渐渐消失。但随着旅游业的兴起，有旅游景点开展山歌对唱民俗表演，既吸引了游客，又培养出新的传承人。此外，近年来中国民协与河北等省份联合调查、认定和命名了一批谜语村、故事村等，这也是重建民俗生态环境的尝试和努力。
数字科技让民间文学“活起来”
口口相传的故事传递着大众传统道德准则与价值观，海量歌谣、谚语蕴含着百姓的生活智慧和生产经验。如何让这些沉淀在民间的文学艺术走进大众生活，成为时代留给当代人的课题。
以民间说唱卷为例，此次编纂只收录词，不收曲谱。如此一来，后人将无法了解这些作品所包含的丰富的地方音乐信息。该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我们收录过程中会尽量多地补充除文字外的音频和视频资料，不断完善中国民间文学大系的数据库。”《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河北卷·说唱卷》主编刘萍说，在这个数据库中，读者既可以看到与文本有关的音频、视频信息，还可以看到手抄本信息以及文本的电子文档信息，通过数字化技术让一些濒临失传的说唱艺术再次“活起来”，走到人们生活中来。
除了通过数字化复活民间说唱艺术外，如何发掘民间文化资源的当代价值和当代意义，也成为让民间文化“活起来”的另一种重要方式。
“过去，老百姓了解历史多是来自说书先生口里的《三国演义》《水浒传》《隋唐演义》《明英烈》等。”苑利说，这些说唱艺术在大众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养成，在爱国主义思想、除恶济贫思想、清官政治理想以及惩恶扬善思想的养成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在当代文化建设中，我们要充分发掘和利用民间文学的审美价值、认识世界的价值和生活价值，与时俱进，让它们重新“活起来”，再次走进百姓生活。
在民间文学传播过程中，让更多文学艺术家以民间文学为资源进行二度创作，不失为助力民间文学“活起来”的另一种好办法。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上海美术制片厂的一批导演推出的动画片《葫芦娃》《宝莲灯》等，成为几代人铭记的经典作品。苑利认为，将民间文学元素与现代生活结合、运用数字化的科技手段进行重新发掘，无疑具有更广阔的前景。
“此外，我国的民间文学对儿童成长的滋养不可估量。”王锦强介绍，“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的社会普及系列读本已于2020年启动实际编纂工作。同时，也将尝试与其他相关机构合作，用动漫等青少年喜闻乐见的形式，让民间文化走进年轻人的生活，走进更多当代大众的日常生活。（河北日报记者曹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