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死亡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澳]莫莉·卡莱尔 著,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红网时刻10月28日讯(记者 蔡娟)当你所爱之人去世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在处理情感的同时,如何处理实际问题?所有证据都告诉我们,在整个人生过程中越有情感上的智慧,就越能处理好重大的创伤事件。《当我们谈论死亡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正是这样一本全面、专业、细致、真实的“生命百科全书”,它告诉我们:关于死亡,我们谈论得越多,我们的害怕就越少。
《当我们谈论死亡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由澳大利亚姑息治疗专家莫莉·卡莱尔博士所著,湖南人民出版社引进出版。作者以近30年从业经验零距离还原死亡的全貌,阐明了围绕死亡的两个实际问题,但更重要的是,情感问题。与随和和热情相伴的是,她用一种冷静、独到的笔调迫使人们在为时已晚之前就生活和死亡进行最重要的对话。
《当我们谈论死亡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包含17个真切临终故事,上百条实用护理建议。全书从科普的角度,谈死亡;从逝者的角度,谈关怀;从生者的角度,谈释然,是一本全世界无数人受益和家庭必备的“生命百科全书”。
莫莉·卡莱尔,屡获殊荣的姑息治疗专家、作家和国际演讲者。在生命健康、临终关怀、死亡教育和医疗保健管理方面拥有广泛的学术见解,并拥有着20多年的实践经验。她被称为“死亡谈话者”,旨在帮助人们了解死亡和悲伤,从而充实生活。
【精彩试读】
直面内心的恐惧,接受生命短暂
我们的现代文化已经变成了一种回避死亡的文化。我们已经不再将死亡视为我们生存的正常终点,所以,我们开始相信,如果某种疾病不能治愈,那是由于这种疫病在治疗方面的失败——现代医学的失败、医疗保健系统的失败或者有时是医生的失败,而并非是这种疾病真正不能被治愈。
我们期望,不管我们有多大岁数,也不管我们因衰老而患有多少种慢性病,我们都应该尝试治疗一下。这种期望给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带来了压力,不管他们知道治疗是多么无效,也不管治疗会对人们的生活质量产生多大影响,他们始终都要“继续做一些事情”。
我们不再把垂死的家人留在家里。我们把他们送到医院或老年人健康护理机构。我们不会在家庭或社交圈里谈论死亡,因为我们已经开始相信“只有老年人才会死”。即使如此,这种事情仍然令人震惊。
在与人谈论有关人的死亡时,碰到“死”这个字,我们通常会使用委婉语和行话。我们不再说人死了,相反,我们会说他们“去世”了或“过世”,或者说我们“失去”了他们。当谈到疾病,尤其是癌症时,我们总是说病毒与我们的身体器官发生了冲突。癌症患者不是在接受治疗,他们是在与病魔做“斗争”。如果他们接受了自己可能不想要的治疗后还是死了,我们就说他们没能在与癌症的斗争中“坚持下来”。换句话说,他们被病魔打败了——他们没有足够的毅力继续坚持下去,否则,他们一定会“战胜”病魔。
很多曾经的同事告诉我,对他们来说,掌握好这门语言艺术真的是太难了。因为他们不想让家人失望,所以他们只好勉强同意让家人再进行一轮化疗、一次手术或一次未经验证的临床试验,这样他们就可以说他们一直都在坚持,一直都没有“放弃”患者。事实上,如果我们谈论的东西,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的话,我们就可以避免让患者觉得他们自己有义务接受某种治疗,而患者早就知道,这种治疗根本无法治好他们的病。如果接受了此类治疗,最糟糕的情况可能就是,降低他们有生之年的生活质量,大大加重他们的病情。
我们的回避文化意味着我们赞美自己年轻漂亮,我们会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试图延缓自己衰老,因为我们都相信自己老了就会死去。我们不会与身边的人谈论我们对死亡的想法和恐惧。我们不允许自己去思考生活中的重要事情,比如我们的生活意义、目标、价值观或者我们希望留给亲人和整个社会的遗产。
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因为我们试图忽略人必定死亡这一现实。所以,当我们身边的某个人去世时,我们没有能力与周围的人分享我们的想法和感受。随着远离结构化的宗教传统,抛弃了古老而有意义的习俗仪式,我们至今还没有为更加世俗的社会确立有意义的习俗仪式。
当有家人去世时,我们心里会乱成一团麻,坐立不安,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于是乎,我们只好把一切都交给一个我们可能从未谋面的葬礼负责人,让他来负责死者的一切事情。当来了悲伤的朋友和亲戚时,我们也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于是,我们干脆什么也不做,让悲伤的人独自在那里悲伤。我们从不与自己的孩子谈论有关死亡的事情。当他们问我们这类问题时,我们通常不会坐下来与他们促膝长谈,相反,我们通常会用一句不屑一顾的安慰话来打发他们,比如“你不用担心,我还不会死!”。
我们通过说些安慰的话来打发孩子,将自己对谈及死亡的恐惧和焦虑延续到了孩子身上。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如果他们信任的成年人都害怕谈论人死的事情,那么,不用说,人死亡这种事情肯定是很可怕的,所以他们以后也会避而不谈。不过,让我们觉得可悲的是,我们回避谈论这个话题,实际上是想保护我们的孩子。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我们真的想保护他们,那就应该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而不是刻意地隐瞒。
这种回避文化意味着那些因失去亲人而悲伤的人受到了社会的冷落。这种情况同样也发生在老年人、体弱者和病人身上。亲人去世后,我们这些健康的人出于恐惧和焦虑等原因,自身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得上安抚那些老年人、体弱者和病人。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我们虽然从现代西方社会获得了众多的知识、技术和财富,提高了生活质量,但是同时也失去了许多使我们充满爱心和同情心的东西。为了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我们需要明白,总有一天我们会面对自己的死亡和亲人的死亡。
再过150年,今天地球上活着的每个人可能都会死去。这就是人类的宿命。我们可以选择痛苦地死去,因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当然,我们也可以直面自己的恐惧,接受生命短暂这一事实,与我们所爱之人谈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记录我们的愿望,然后继续过着我们平淡的生活。我们也知道,每天都有机会,让我们能为自己的亲人、家族和整个社会有所作为。
选择权在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