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苏北90后小伙杨某只身来到常熟寻找工作,几经周转在开发区的一个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开吊塔机的工作。谁也没有想到,杨某在工地打工的同时,还有一个挣钱的渠道——
杨某平时喜欢上网,发微信朋友圈,但他发的微信却和别人不一样:“卖‘狗’,各种‘狗’型号齐全,‘狗粮’充足,配件也全……”
今年3月中旬,杨某的微信朋友圈引起了常熟市公安局刑侦民警的注意,随后浮出水面的,是一个渗透互联网、覆盖全国23个省市的多层级制贩枪支弹药犯罪团伙。
一条朋友圈信息揭开枪支贩卖网
3月23日,办案民警将杨某抓获,在其住处当场查获1把秃鹰式气步枪、962发铅弹。据杨某供述,从去年9月开始,杨某在网上购买了枪支零部件进行组装,并向网名叫“李白”的人购买制造枪弹的模具,自己制作了大量铅弹。他将这些“宝贝”携带至常熟,并通过微信朋友圈、QQ等发布销售枪支弹药信息,招揽微信好友发展为代理商,从事非法买卖枪支弹药获利。
杨某的落网拉开了此案的序幕。经公安机关侦查,发现这是一个组织严密、成员遍布全国23个省市的贩枪犯罪网络,由买家、中间代理商、零部件制造窝点等层级组成,通过网络社交渠道进行交易。
公安部将此案挂牌督办,指定江苏公安机关主侦,全国相关省市公安机关协助,对盘踞在网络空间里的贩枪网络发起凌厉攻势。
一个多层级网络贩枪链条浮出水面
杨某落网后,专案组又查获其上线为一个名叫“铁军”的人。警方发现,杨某的枪支配件都是通过“铁军”购买的。从“铁军”的交易记录发现,其贩卖的枪支配件从几百元到几千元不等。“铁军”在整个枪支贩卖网络中应该是一个代理商或者中介。
警方一举将化名为“铁军”的龙某抓获,龙某如实交代他的运作过程。“这些买卖的枪支、配件并不经我手,而是由上家直接发货给买家。上家不一定是制造商,可能和我一样是代理;下家也不一定是买家,可能和我一样是中间商。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从制造商到买家,中间可能要经过几手中间商。”经查,龙某通过网络贩卖枪支及配件作案百余起,非法获利数十万元。
据龙某交代,自己只是一个小中间商,联系上线发货,从货款中扣除相应货款,将枪支零部件借助多个快递物流公司向下线发货。专案组指挥部中,一张网络关系图清晰地展示出这一犯罪网络中嫌疑人之间的庞杂关系脉络。这是一个成熟的犯罪产业链条,有生产商,有批发商,有代理商,也有零售商。整个犯罪链条多地联动,分散生产制造枪支零配件,通过网络销售,网络架构错综复杂,形成了一定规模的产业链。
一个遍布多省市的贩枪团伙被摧毁
“在这次打击网络贩枪案中,我们从一条微信朋友圈信息开始,顺藤摸瓜查出了涉及全国23个省市的贩枪网络。网络贩枪案具有网络贩售平台化、作案环节隐蔽化、供货方式分散化等多个特点,是网络化跨区域犯罪新模式,打击难度比较大。”常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王晓华说。
2018年4月中旬,在省公安厅刑警总队的统一组织协调下,专案组抽调若干警力组成10多个工作组,分赴广东、四川、山东、河北等多个省市,与当地警方联手开展抓捕行动,一举抓获犯罪嫌疑人10余人,缴获火药动力枪支4支、气枪10支、铅弹1600余发,各类枪支零配件100余件。
一起大案侦破背后的“钉钉子”精神
一条不起眼的微信朋友圈线索,公安机关坚持循线追踪,辗转跋涉全国23个省市细查深挖,最终侦破这一跨地域的网络贩枪大案,这背后体现的是一种破案攻坚的“钉钉子”精神。
2018年6月5日,专案组民警顶着高温赶到重庆,在方圆几公里的湖面上,打捞被嫌疑人拆散丢进湖里的物证枪支。整整一天半时间,他们被炙热的太阳晒得头晕眼花,最终枪支配件被逐一打捞上岸。
6月上旬,在四川遂宁,一名涉枪嫌疑人藏匿在大山深处,办案人员对地形不熟悉,如果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只能徒步摸索前进,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暗中观察,终于将嫌疑人抓获,当场查获1支火药枪支和子弹模具,其中一枚子弹已经上膛。
6月17日,接到前线侦查员报告,在山东临沭获取重要线索,专案组3名民警开车从常熟前往山东增援,由于长途奔袭,警车在高速公路上爆缸,幸好驾驶员从容处置,将车子安全停在路边化险为夷……
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专案组民警没有一人退缩。他们全力以赴将案件侦办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