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展翅飞翔。 张树岩摄
本报记者 江仲俞
去年4月，一只名叫“爱爱”的白鹤，因“落单”在江西被救助，然后被送到吉林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放归，让它跟上白鹤种群，却在不久后“失联”，去年底又在山东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现身。“爱爱”的奇幻之旅牵动了赣吉鲁3省人民的心，“爱爱”再次成为“网红”，很多读者感叹“爱爱”的坚强，同时也产生了很多疑问。
“爱爱”是雄鹤还是雌鹤
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黄河口管理站副站长张树岩告诉记者，他们第一次监测到“爱爱”，是在2018年12月8日。当时它身边有一只白鹤。12月22日，山东东营市河口区摄影家协会名誉主席黄高潮拍到了“爱爱”和它身边的白鹤。2019年1月8日，张树岩拍到了“爱爱”和它身边的白鹤。1月11日，鹤类保护志愿者刘涛也拍到“爱爱”和它身边的白鹤。
看到照片的人都想知道，“爱爱”到底是雄鹤还是雌鹤？
对这一点，当初救助“爱爱”的省林科院野生动植物救护繁育中心执业兽医师况绍祥说：“它是雄鹤还是雌鹤，我们也不知道。因为鹤类包括白鹤、丹顶鹤或灰鹤，雄性和雌性外表都差不多，人的肉眼无法分辨。”他说，当初接到这只严重营养不良的白鹤时，一眼能判断它还未成年。看到它体质虚弱，况绍祥首先想到的是救助生命，根本没空分清它是雄鹤还是雌鹤。此外，要认定它的性别，一定要采集它的血液或者羽毛做基因检测。而救护繁育中心并没有专业检测设备。
“爱爱”戴上失效的卫星跟踪器，会影响它的生活和飞行吗
“爱爱”放飞前，科研和野生动物保护机构给“爱爱”佩戴了卫星跟踪器。为什么要给“爱爱”戴上这个？况绍祥告诉记者，迁徙的候鸟，其繁殖地和越冬地相距非常远，迁徙过程中，候鸟在中途会选择一些停歇地给自己补充能量，有了卫星追踪器，可以知道鸟类在全球的迁徙路线和停歇点，从而获取科学数据，以提高整个迁徙路线上的保护成效。“一般来说，获救的珍稀鸟类，放飞前我们都会给它戴上卫星跟踪器，并为它环志。”况绍祥说。
但是，“爱爱”身上的卫星跟踪器，作业了20天就坏了。去年5月8日放归，5月28日就终止了卫星数据传输。那么，“爱爱”背着这个坏了的卫星跟踪器，会影响日后的生活和飞行吗？
答案是不会。科研机构对跟踪器材料的选择非常严格，要求其重量不超过物种重量的3%至5%，“爱爱”身上的跟踪器，只有5克左右，这对体重为6000至7000克的白鹤来说，跟踪器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况绍祥说：“如果对白鹤真有影响的话，科研工作者绝对不会这样去研究鸟类，更不用说是研究白鹤这样的极危物种了。”
“爱爱”去年回了西伯利亚吗
白鹤东部种群迁徙的情况是：秋季迁来我国南方越冬，时间大约在11月初至11月中旬；次年春季离开我国越冬地回西伯利亚，时间在3月末至4月初。资料显示，在鄱阳湖越冬白鹤的种群数量，最高年份已接近4000只。
“爱爱”于去年5月8日在莫莫格回到种群中，之后20天卫星跟踪数据显示，它一直待在莫莫格。失联后，它到底是继续呆在莫莫格，还是随种群回到了西伯利亚？吉林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科研科科长邹畅林告诉记者，从“爱爱”放归到卫星跟踪器失效后一段时间，他都密切监测放飞地的情况，都没有发现白鹤。从数据分析，“爱爱”只在一个位点上活动，说明这20天里，“爱爱”没离开过莫莫格。但从“爱爱”身边有另一只白鹤跟随的情况看，不能排除“爱爱”迁至西伯利亚的可能性。
“爱爱”身边的白鹤是它伴侣吗
从去年12月8日山东方面监测到“爱爱”，先后有3人拍到了“爱爱”。镜头里发现，“爱爱”身边都有一只白鹤形影不离陪伴着。第一位拍到“爱爱”的黄高潮凭直觉认为，这只白鹤就是“爱爱”的伴侣。“当时我看到了很多灰鹤和大雁，但白鹤就这两只。它们在天上比翼双飞，在地上不离不弃，一起觅食，非常亲热。”
况绍祥反复看了“爱爱”的照片，从它们的行为举止上判断，认为“爱爱”身边的白鹤就是它的伴侣。张树岩告诉记者：“从第一次监测到‘爱爱’，一个多月以来，它一直在同一区域觅食，他的伴侣不离不弃，我们都祝福它！”
“爱爱”健康状况怎么样
国际鹤类基金会博士苏立英认真看了“爱爱”展翅的照片后，替“爱爱”的健康状况担忧，认为它的“次级飞羽的羽枝凋零了”，换句话说，就是翅膀的羽毛有问题，担心“爱爱”飞不远，飞不久。但她表示，这只是担心，具体情况还要问拍摄到“爱爱”的人和当初救治“爱爱”的人。
黄高潮告诉记者：“看着它和伴侣从近到远，飞向远方，说明它很健康，说明它‘成家立业’了，说明还没有生孩子。”况绍祥认为，从“爱爱”和它伴侣的毛色看，两者差别不是很大，当初它就是因为营养严重不良而“落单”，现在可能还存在营养没跟上的问题。“但我认为它的健康状况还好。我看到它能吃，能跑，还能飞，还有伴侣，还是比较放心的。”
“爱爱”会回鄱阳湖越冬吗
江西人民都希望“爱爱”回到鄱阳湖越冬。但一个多月来，“爱爱”一直待在山东。那么，它会在山东一直呆到三四月，然后直接北迁吗？
1月11日，东营市观鸟协会发布文章《从黄河三角洲看白鹤的迁徙》，文中指出：按白鹤的迁徙路线，迁徙停歇的白鹤在黄河三角洲经过觅食补充能量后继续迁徙至鄱阳湖。“从历史看，黄河三角洲无白鹤越冬纪录。但在2016年以后，在此开始有越冬种群。”山东的爱鸟人士认为，黄河三角洲食物充足，“爱爱”和它的伴侣也许会继续待下去，直到春季离开。为此，东营市爱鸟人士单凯告诉记者：“我们会继续观察和保护，让‘爱爱’在山东越冬无忧。”
至于“爱爱”会不会携伴侣来鄱阳湖，张树岩对记者说：“目前应该不会，它应该在我们这里越冬了。将来可能会去鄱阳湖吧。”接着很幽默地说，“我对它们了解很少，不知道它们现在的想法，更不知道它们将来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