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吴强 新法制报记者戴平华
她是21个孤儿的“妈妈”,尽管这些孩子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但被她视为己出。她来自黑龙江鹤岗,因为内心炽热的爱,来到了南昌SOS儿童村,开始了25年的深情长伴,竭尽所能为孩子的未来铺路。
“爱心妈妈”这个角色,对她而言不是一种职业,更像是一种带有使命感的生活。“现在外出的孩子们大了,每天都会和我分享他们的大千世界,我的世界因为有这些孩子才这么大、这么明亮。”
她叫陈思豆,南昌SOS儿童村里一位平凡的“爱心妈妈”!
陈思豆家里孩子们的照片墙
25年的深情陪伴
“十一”黄金周刚过,南昌SOS儿童村的“爱心妈妈”陈思豆一刻不停歇,她没有假期,工作就在平日的生活之中。
10月9日,记者在南昌SOS儿童村里见到了陈思豆,一个外墙挂着号码牌“6”的独栋二层小楼,就是陈思豆的家庭住所。整洁的家具陈设,各类有关孩子的生活物品被摆放得井井有条,满墙的孩子照片和奖状让家的氛围格外温馨。
陈思豆今年53岁,未婚未育,却是21个孩子的“妈妈”,她是一名“职业母亲”,在儿童村里被称作“爱心妈妈”。
现在,陈思豆所在的6号家庭一共有6个孩子,这已经是她所带的第4批孩子,也是人数最少的一批。最多的时候她曾要同时管11个孩子,压力可想而知。随着年纪的增长,陈思豆并没有感到轻松,腰疼的老毛病一直困扰着她。
陈思豆告诉新法制报记者,她1994年刚到南昌SOS儿童村时就被分配到6号家庭。25年来,自己的6号家庭已经养育了21名孩子,这些孩子有的长大成人,步入社会;有的已经结婚生子,为人父母。
谈及自己的职业,陈思豆称,已经分不清工作与生活的界限,今年国庆假期,她和大儿子小刚(化名)一家人带着弟弟妹妹自驾去了趟庐山西海,“这算是工作还是生活”?
“我的工作和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就是照顾好家里的每一个孩子。”陈思豆坦言,儿童村里的“爱心妈妈”对她而言不是一种职业,更像是一种带有使命感的生活。
1986年出生的小刚(化名)是陈思豆照顾的第一批孩子,他早已走出儿童村,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但陈思豆的这个家依然是他心心念念的港湾,他时常带着家人回来看看,给现在家里的弟弟妹妹讲这个大家庭的往事。
从黑龙江鹤岗到南昌
在接触南昌SOS儿童村之前,陈思豆在鹤岗老家一所中学当老师,当时她听说齐齐哈尔市建设了国际SOS儿童村,正在招募照顾的孩子“爱心妈妈”。
陈思豆一向喜欢孩子,又热心公益,思索一番之后就报名参与了面试,却被告知名额已满,对方称:“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到马上完工建设的南昌市国际SOS儿童村任职。”
身为地理老师的陈思豆十分清楚,从黑龙江省鹤岗市到江西南昌,跨越近3000公里的地域阻隔,还存在南北方环境的差异,但出于对这份志愿工作的热爱,她和另外11名北方“妈妈”没有过多的迟疑,在1994年年末到达南昌。
让陈思豆没想到的是,要当好这个职业妈妈并不简单。离开了家人,独自一人面对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对于当时28岁的她来说是“两眼一抹黑”。
初建的南昌国际SOS儿童村的基础设施比较薄弱,陈思豆刚到村里,还没来得及熟悉环境,就有孩子被接二连三地送了过来,最多的时候有11个。
陈思豆本以为自己当过老师,带十来个孩子应该是件得心应手的事,没想到当一名母亲远远要比当老师要辛苦得多。
“我从前在家里没做过饭,刚到儿童村时只能硬着头皮临时买本菜谱现学现做,问题不断,就这么磕磕绊绊地顶了过来。”陈思豆回忆起过往,孩子们饿了、冷了,学习退步了、受到委屈了,这些点点滴滴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心,用陈思豆的话来说,就是“面对着不同个性、不同背景的孩子,每天都会遇到新的问题,每天都很焦虑”,而这些家庭问题只有靠她这个“妈妈”慢慢地摸索解决。
不仅仅是一份工作
陈思豆的工作远不止照料好孩子们的饮食起居这么简单,“我们是爱心妈妈,就一定要投入像母亲一样的爱”。
她原来最怕遇到孩子青春期发生问题。儿童村的孩子在学习和生活当中本就存在一种自卑的心理,进入青春期后格外敏感,如何让他们身心健康发展一直是陈思豆学习的课题。
很多年前,家里的孩子小志因为老师当众宣布接收助学金的学生名单,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和老师大吵了一架,并且拒绝接收助学金。
陈思豆知道后急忙跑到学校,向老师诚恳解释,回到家里又和小志耐心谈话,纠正他心里的偏见化解他的委屈。经过这次“交心”,小志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第二天就主动向老师道了歉。
“像小志这样的心理,家里很多孩子都有,我经常跟他们说,很多事情已经成为事实,我们没有能力去选择,就应该坦然去面对,这并不丢人。”陈思豆告诉记者,因为长年累月跟孩子一起生活,有经验的爱心妈妈都会主动学习心理学知识,这样能更好地帮助孩子成长。
除了孩子在外遭遇的问题需要陈思豆处理解决,她在家里很多时候与孩子之间发生的矛盾也同样需要费心应对。
“爱心妈妈”这个名字前面的爱心二字,有时也会成为横亘于陈思豆与孩子之间的一道无形障碍。尽管在生活中对孩子的照顾,陈思豆尽力做到一视同仁,但有时孩子偏激起来,就会指责她不是真的“妈妈”,没有干涉他们的权力。每当这时,陈思豆不会过多解释,她更愿意用行动向家里的每个孩子证明,她这个“爱心妈妈”不只是一份工作,而是无私奉献的亲情。
竭尽所能为孩子考虑
小海是陈思豆家里刻苦勤奋的孩子,但儿童村经费有限,备战高考的那段日子时,他无法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找优秀的老师补课,只有花更多的时间自主学习。看着之前学习成绩不如自己的同学突飞猛进,他心里无比焦急,甚至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陈思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在给小海谈心减轻他心理负担的同时,瞒着孩子拜访老师和各大教育机构,希望为他争取到补习的机会。在陈思豆的努力下,南昌某教育机构愿免费为小海补习。小海在陈思豆的开导下转变心态,重新进入良好的学习状态,终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家里的女孩小玲今年大学毕业留昌发展,按照儿童村的规定,本应该离村独自生活,但陈思豆理解一个女孩子在外的艰辛和忐忑,她主动找到村长说明情况,让小玲能够暂时在家里借住。
“妈妈不会为我们的将来做任何决定,只会尽力去为我们去创造条件。”小玲为有陈思豆这样的“母亲”感到骄傲。
“孩子的世界只有是和非,社会却不只是黑与白,所有有时候面对孩子的偏激片面,我们只能包容、理解、引导。”陈思豆坦言,当好爱心妈妈就是一切要以孩子的需求去考虑。
走进孩子们的内心
25年的“妈妈”生涯中,因为种种原因,陈思豆也曾有过中途退出的念头,但一批接一批送入家庭的孩子让她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继续下去,“这不仅仅是一份职业,投入的感情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我舍不得离开孩子们”。
这些年每次有新孩子来,陈思豆都要求自己多观察多了解,“跟孩子相处了这么多年,我觉得,首先要走进孩子们的内心。孩子们需要爱,我就要给他们爱,而我也获得了很多爱”。陈思豆很骄傲:“现在外出的孩子们大了,每天都会和我分享他们的大千世界,我的世界因为有这些孩子的世界才这么大,才这么明亮”。
如今,陈思豆早已晋升为“奶奶”、“外婆”。大孩子们各奔天南地北,但在儿童村的6号家庭,始终有一个人在为他们守候,逢年过节,离家的孩子们都会回来看望陈思豆。
按照南昌SOS儿童村的规定,在儿童村工作的“爱心妈妈”不能拥有自己的家庭,抚养的孤儿就是他们的孩子。
再过几年,陈思豆就要退休,搬进儿童村为她们这些爱心妈妈准备的养老公寓。对于退休生活,陈思豆并没有过多的规划,她已经习惯了儿童村的生活,望着墙壁上满满的孩子们幸福快乐的笑脸,她感到满足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