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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祖国·征文丨不灭的灯

时间:2019-04-24

文丨张雄文

“明天就要到来,明天的太阳将会非常博大和壮观。因为,它经历了一夜的寒冷和黑暗,燃烧的欲望更为强烈,像不灭的灯,挂在辽阔的天空中,温暖万物。”

或许,除了我的朋友聂茂,已没几个人知晓这段文字的作者和出处了。蛙声聒噪的深夜,我从一堆20余年未动过的杂物间偶然抽出一叠厚实的剪报集。随手翻开时,它们蓦地跃入眼帘,像圈禁幽处多年的精灵,面色枯黄,眉眼蒙尘,却依旧有遮不住的清香。

这是聂茂发表在《湖南日报》副刊上的散文《明天》,被我小心裁下来,贴在剪报集中,没有报头和日期,只能从前后粘贴的其他文章偶尔漏下的信息,猜测是1994年3月左右。发于“湘江”副刊还是“洞庭”副刊,也找不着分毫痕迹。千把字的文章,有许多我的圈点、勾画,像母亲在菜地细心劳作后的印痕。这自然并非特例,挨着《明天》的,还贴有陈惠芳的《揣着爱心走四方——聂茂印象》、谭仲池的《君子兰》、叶新的《析“阔名”现象》、符中士的《故乡风味最撩人》……同样裁剪于《湖南日报》,同样勾勾点点,似乎都还残存我某个夜晚的浓烈汗渍。

剪报集里不曾老去的《明天》,像一道催醒记忆的闪电,瞬间将我带入了尘封的昨天。

那年,刚出校门的我被分在极偏荒之地工作,单位庙小,门前幽冷,四望空阔。我感于前程迷茫,整日忧愁孤苦,直到被单位订的两张报纸吸引,萧索的日子才似乎有了些许亮色,而其中的《湖南日报》副刊,更成了寒夜灯火,温暖着我冰冻的心情,也点燃了我蛰伏已久的文学梦。

其时,文学还炙热如日,一篇文章便让底层人士命运顿改的神话时有发生。我打小爱看书,《古文观止》能背出大半,憧憬过当作家的日子,只是多年的各种学业考试将我锻成了漠然的机器。读到《湖南日报》副刊上清澈的文字,我似乎被幽壑间的一股股泉水滋润,又渐渐灵动起来,渴望自己也能写出这种灿如霞锦的篇章。

要写,先得多读。但单位没有图书馆,甚或一本文学期刊也没有。去市区新华书店买,一则远隔40里,二则薪水不多。我只得翻出大学时的文学教材重加温习,更多的还是读《湖南日报》副刊,每新到一期,先拿回来剪贴起来,再像老农犁田般细细品读,乃至摘抄。我将《湖南日报》副刊当成了日夜亲近的娇媚女子,一年下来,便藏了厚厚几大本剪报集,手抄笔录的本子也有好几个。

不久,我一篇模仿文字被报纸刊发出来,虽不是《湖南日报》,却也像巨石骤然投进池塘,波纹一圈一圈在单位荡漾良久。我像被打了强心剂,读写更为勤勉,发表篇章日渐多起来,在单位小有名气,被称作“笔杆子”。某回辗转听说城里政府机关需要一个秘书,曾考虑过我,但最后调入者是他人。我不以为意,照常读写。一次冷静思索后,转入了长篇传记文学写作。几年光阴的构筑打磨,终于在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第一部书,轰响一时,前后加印、再版达7万册。随后,我又接连出版了近10部传记文学,登上了《人民文学》《中国作家》《人民日报》,我也进了鲁迅文学院学习,加入了中国作协,实现了当年的作家梦,还调换了一家单位。

我与《湖南日报》之缘还不止于此。2015年,我以《万宁印象》终于在《湖南日报》“湘江周刊”露脸,年节般的欣喜令我久久反刍。其后,《湖南日报》多次刊发我新书的序言、书讯或获奖报道,2017年6月又刊发《一介书生的英雄情结》,以一个整版的图文慷慨报道我的写作历程。20余年间,《湖南日报》将我从凄苦引向文学之路,扶我梦想落地,最后还如仁厚的母亲,不吝篇幅抚慰我。

聂茂说,明天是不灭的灯。在我心底,《湖南日报》就是那盏不灭的灯,灼灼闪亮,永恒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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