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故乡
来济南整十一年的时间,从背上行囊求学到毕业工作,结婚生子。也曾在一些特殊的时间节点,心中偶尔感慨,留些文字,送给未来的自己,回味曾经的过往,只期望回首来时的路,有些人,有些事,不曾遗忘。
故乡是昌乐最南端的一个小乡村,名曰东水码头,四个字中前两个字显然才是重点。这里水多,那时村里人浇庄稼,有“水在地头跑”说法,可见一斑。只是“码头”二字的确难当,毕竟那条小河并不具备通行条件,水源来自上游不远处的高崖水库,尤其是这些年,饮用水奇缺,水库里的淡水成了宝藏,多流向了市民百姓家中,也可谓一方水养育一方人。
村前那条小河,叫汶河。记忆中与这条小河关系最多的就是游泳与捉鱼。当然,还有河边卧着的那几块青石,被河水冲刷地发亮,是邻家大娘大婶洗衣时候最好的工具。像我这个旱鸭子,多是在炎热的午后,钻进水中,只露出头,在那个没有空调的岁月里,这算是最好的降温方式。
小河中鱼虾肥美,一度是村里人饭桌上隔三差五的菜肴。故乡的人,那时候似乎不太喜欢钓鱼和网鱼,而是选择简单直接却破坏生态的“撒药”,之后就走到小河下游“捡鱼”即可。记得那年,从河中逮到七八斤的大鱼并不奇怪。每逢夏末,上游水库放水,几十斤的大鱼也是常见的。
只是如今,这一切,只能当做回忆了,往日时光已无处可寻。每次回家,甚至不愿越过村前的那道堤坝,去望一望有童年记忆中的小河,因为岁月改变了她的容颜。那里早已面目全非,祖祖辈辈守望的汶河,底下留下的厚厚的沙石,被发现是个一本万利好买卖,几年的光景,几近被挖空,就连小河旁的堤坝都阶段式被挖空。没有了河沙,也就留不住水,没有了水,也就没有了一切,小河几近干涸,垃圾成堆,听说如今偶尔的午夜,还有偷运河沙的大车呼啸而过。那些年那些事只能留在记忆里,不再可寻。
村子东头是一个南北几十米长十几米宽的大藕池,藕池东侧是儿时学堂。那时不懂,为何学堂坐落在邻村,却是以我村的名字命名。如今学校也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几排那年曾传出朗朗读书声的教室可供追忆。难忘校园里一排茂盛的大柳树,难忘每个班级前方形的月季花坛,难忘空旷的操场上只有两个简陋的篮球架,难忘暑假时光美其名曰“护校”时,钻进校园里假山池里摸鱼的点滴,难忘学校后面的那口水井,每逢夏天,总是有流不尽的水。依稀记得,就在井边,一棵不高的芙蓉树总是盛开出美丽的花。
如今,毕业后回老家的机会越来越少,却每每心底总想给自己一个借口,多回家看看。同样感慨于他乡如今有故乡的感觉,也曾感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回不去的故乡,毕竟随着如今求学和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故乡少了人气,只有到了节假日才瞬间热闹起来。
对故乡的眷恋总是随着岁月的沉淀越来越深,儿时的记忆,却显得格外清晰亲切。故乡就是那些人,那些事,还有那些记忆之中挥之不去的影像。因为,心安之处才是故乡。
(文 /徐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