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喜辣,但凡有辣的食品我都喜欢。
西北人素有狼称,狼自然喜肉,我也不例外。喜辣又喜肉,那么青椒炒肉就成了我钟爱的一道美食。无论川菜还是湘菜,不管走东还是走西,要我点菜是绝对不会少了青椒炒肉的。从外出求学到参加工作,我吃过无数次青椒炒肉,不过都是当时过了个嘴瘾,并未给我留下太多的印象,但是奶奶炒的那碟青椒炒肉却永远地留在我记忆中,招之即来,挥之不去。
那是一九九八年的暑假,当时我还在咸阳上学,回到了阔别了半年的家乡,一切都是那么亲切。尤其是又能吃到奶奶亲手做的饭菜,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一天中午,准备做午饭的奶奶问我:“今天想吃点什么?”当时我正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本小说看,听见奶奶的问话,我顺口回答,“青椒炒肉。”
“什么肉?”奶奶显然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当地农村都叫辣子,青的叫青辣子,红的叫红辣子。“青椒炒肉嘛!”我还捧着小说,这次声音明显有点高。“什么炒肉?”奶奶这次听清了炒字,继续问我。搁下小说,我站起身来,“奶奶,你的听力有问题了,我都说两遍了,你咋听不清呢?”“我的耳朵好着呢,是你说的我没听懂么!”奶奶嘿嘿地笑。
“奶奶,你看园子里那是什么?”我拉着奶奶来到院里的菜园子跟前,用手指着辣椒问奶奶。“辣子么,谁认不得?”奶奶认真地回答。“对对,我就要吃辣子炒肉。”“嘴馋,那你就说辣子炒肉么,还青什么椒?”奶奶笑着指了我一下,走进了菜园子。
奶奶摘好了辣子,倒了盆凉水开始洗菜。“辣子是咱家菜园子种的,只是没有新鲜的肉么。”奶奶拿起碗和勺子准备去坛子里挖早先炒好的油肉(老家过去把花肉炒好漫在一个坛子里)。
“好着哩,好着哩,以前吃的都是清油炒的,奶奶做的是猪油炒青椒,肯定别有一番风味。”我站着边上看奶奶忙活。
小锅已经烧红,奶奶将油肉倒了进去,“嗤啦”一声响,一股香味马上在窑洞里漫延开来。青椒被切成细丝倒入锅里,奶奶拿着铲子快速、不停地翻炒,按顺序加入了姜粉、盐面等调料。“阿嚏”,我一个喷嚏打出来,嘴里不住地说着,“香,好香,真的好香”。这时候,我才看见奶奶掩着嘴,不停地咳嗽。奶奶是不吃辣的,我这才记起来。
火大了,油红了,一股辣子的清香味填满了整个窑洞。一碟奶奶亲手做的青椒炒肉端上了桌。没等奶奶将碟子放稳,我已经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怎一个“烫”字了得,怎一个“香”字了得!“慢慢吃,小心烫着,又没人和你抢!”奶奶嗔怪着递过来一碗米饭。
用风卷残云形容一点不为过,一碗米饭一碟子青椒炒肉片刻功夫下了肚,站在炕栏前的奶奶一直笑看着我。
如今,奶奶已经走了好几个年头了,她的音容笑貌时时还会在我眼前出现。我仍然钟爱青椒炒肉,不论大酒店还是小餐馆,终究再没有吃出来那年那日的味道。想念奶奶,还记着那碟奶奶亲手炒的青椒炒肉。
昨夜,奶奶又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有那碟青椒炒肉,辣味依旧,我竟然被辣出眼泪。。。
深秋,那满山的丰硕,那满山的成熟,那满山的金黄……我们,也收获着一年的丰硕,收获着满山的金黄,收获着满山的秋黄。望一眼那满山的牲群,看一眼那满坡的金黄,我们唯有感恩,方对得起这份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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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持人:贺秋平
编辑:王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