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陀螺，就是成都人俗称的“ 牛牛”，是不少“老成都”儿时常玩的游戏。去年，新华公园贴出告，示禁止“ 牛牛”，违者罚1万元。“ 牛牛”大爷遂转战新华公园以东约3公里的多宝寺公园，使得多宝寺公园的“ 牛牛”大军队伍越来越庞大。“ 牛牛”的大爷早上5点多就开始运动，令周围市民连呼遭不住，街道城管部门也很无奈，三方在你来我往中周旋……
“ 牛牛”大军
你要罚款 我就换地
清晨六点，多宝寺公园，沿着沙河边的绿道，一路上能听到各种声音，唱歌的、抖空竹的、吹笛子的、 牛牛的……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成了多宝寺公园清晨一大特色。可有一种声音，周边居民却不能忍受，属地街道城管科也谈其色变，拿出的投诉单都有厚厚的一摞。
六点十分，家住新鸿路的王大爷，来到公园小广场，把“牛牛”和鞭子往黄桷树下一放，在广场上敞开膀子，开始“热身”。王大爷时不时地瞄手表，六点四十、六点五十、六点五十五……七点一到，便迫不及待拿起“牛牛”，鞭子上扬，随即“啪啪啪”地响声，整个广场都听得到。“心里总算是舒坦了”，王大爷说，老年人早上睡不着，就想出来舒活下筋骨。
王大爷以前在新华公园“ 牛牛”。自从去年4月新华公园贴出禁止“ 牛牛”，违者罚1万元的通知后，他就和老伙伴们相约“转战”多宝寺公园。以前，他从家里到新华公园只要10分钟，现在到多宝寺公园还要坐3站公交，“我还算近的，有两夫妻天天从荷花池赶过来。”王大爷说，再大的困难也阻止不了大伙儿“ 牛牛”的热情，“你要罚款，我换地方还不行嘛。”
中午12点，黄桷树下的石台上，坐满了“ 牛牛”的大爷。你一言，我一语。“今天这个30多斤，你和老赵来帮我撑到，我来 。”说话的毛大爷今年59岁，算得上“ 牛牛”大军中的“老资格”，他家里最大的“牛牛”有88斤重，是花了2000多元钱做的。据他了解，成都的陀螺爱好者有1000余人，有专门的“牛牛”QQ群。一开始，多宝寺公园只有七八个人“ 牛牛”，“但现在有好多从新华公园过来的，估计有30多个了吧。”
对于“ 牛牛”的噪音，附近居民意见很大，毛大爷这样的老年爱好者也很苦恼。虽然 “牛牛”本身的发声孔堵住后会静音，但鞭子“ ”的时候肯定会发声。“我们好希望哪个能发明一种 起没有声音的牛牛儿，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毛大爷说。他说，自己一般都在下午活动，在“牛牛”QQ群里，他也会提议大家都晚点去。
附近居民
文斗武斗 无功而返
“ 牛牛”的声音究竟有多大？记者在现场感受了一番，十多个人一起 ，几百米之外都能听到“啪啪啪”的声音，而旁边的沙河湾小区，离小广场直线距离只有三四百米，意见最大的就是这个小区的居民。
沙河湾小区不少市民向记者反映，冬天是最难熬的。“有人开窗朝着小广场喊，有人用手电筒照，还有人干脆下楼来理论，都没用！”小区居民郭小姐说，实在受不了，只有“嘭”的一声关上窗，“觉也不用睡了，那声音堪比‘洗脑神曲’。”家住6栋的赵先生表示，“声音太大了，我们两年来都没开过窗户。”他曾多次向相关部门投诉，也曾下楼与“ 牛牛”的大爷交涉，但都“无功而返”，“街道办后来贴了告示，说是8点半以后可以‘ ’，但他们每天7点钟就开始了。”附近的刘女士也表示，“贴了公告也没用，能不能像新华公园那样重罚治理呢？或者专门划块人少的地给他们 嘛。”
居民投诉多了，“ 牛牛”大军也开始斗智斗勇、分头行动，一部分人转战到公园另一头的跳蹬河小广场，但对面沙河明珠小区的居民又不乐意了。周边居民十多个人到广场上和“ 牛牛”的大爷对峙，“双方还起了冲突，把大爷的棍子掰断，‘牛牛’扔到河里，双方都不示弱，僵持到最后打110才处理好。”
记者了解到，除了噪音污染，“ 牛牛”伤人的情况也并非个案，“大概在2010年，我们公园就有一个‘ 牛牛’的大爷，把人家的眼睛打伤了，后来还被告上了法庭，最后还进行了赔偿。”新华公园绿化科陈科长说，还有市民被鞭子误伤，幸无大碍，但若是小孩或孕妇，后果难以想象。
“那天，‘ 牛牛’的李大爷还和路过的人打了起来。”张大爷说，因为“ 牛牛”，发生纠纷是常有的事，甚至大打出手。他很无奈，“我们只是想锻炼身体，为什么没有一块地方让我们使用呢？”家住沙河明珠的秦阿姨反驳，“你鞭子一挥，就要占几个平方，大家活动的区域本来就小，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就把公共区域都占了？”
●街道城管：
管理困难 两头受气
记者来到多宝寺公园所属的万年场街道办事处，“你看嘛，这些都是投诉的。”街道城管科刘队长拿出一大摞资料，他告诉记者，从2012年以来，就开始有市民投诉“ 牛牛”，至少有七八十份，很多都是一再投诉。为此，街道给“ 牛牛”的大爷专门安排了三个地方，分别是多宝寺公园东西两处桥头小广场，以及隆鑫九熙广场左边的空坝。此后，街道陆续推出管理规定，对活动时间和内容进行要求，但都收效甚微。刘队长无奈地说，“居民反映大，‘ 牛牛’锻炼身体也无可厚非，我们是两头受气。”作为管理方，他也曾禁止过“ 牛牛”，但公园本身是开放式的，管理起来难度特别大。8日下午，刘队长和两名执法队员又来到小广场贴出温馨提示：悠悠陀螺声，惊醒梦中人，陀螺虽好，请勿扰民……
成都晚报见习记者 章玲 摄影 王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