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展中的展品鹰顶金冠饰。 (资料图片)
观众参观特展。本报记者 肖雨杨 摄
天府之国与丝绸之路学术研讨会现场。 本报记者 郝飞 摄
天府之国与丝绸之路学术研讨会现场。 本报记者 郝飞 摄
观众参观特展。本报记者 肖雨杨 摄
本报记者 吴晓铃
茫茫丝绸之路,串起了中国与中西亚、甚至地中海各国长达上千年的经贸与文化交流。四川与这条世界最古老、最长的经贸大通道有何关系?古代四川人因为“蜀道难于上青天”就固步于盆地之中吗?4月8日,“天府之国与丝绸之路学术研讨会”在成都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90余位考古、文博、艺术等领域的专家,以严谨的学术态度纵论四川与丝路的关系。专家们通过《成都共识》一致认为:四川作为丝绸之路主线之一,历史地位不可替代。
四川是中华丝绸文明起源地之一
从长安出发一路向西的陆上丝绸之路,曾经主要运送的货物就是中国丝绸。这些备受外国人喜爱、主要供达官贵人们使用的精美丝绸,又是来自哪里呢?无数的考古与研究证明,天府之国就是这些丝绸的重要来源地。
中国史学会原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著名历史学家张海鹏说,从考古资料可见,新石器时代的华夏大地就有了丝织物的存在。四川在传说中的蚕丛时期,就已经出现了采桑养蚕的习俗,甚至甲骨文中的“蜀”字,很可能就是从“蚕”字演化而来。几千年前的古蜀人学会养蚕,皆因天府之国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相当适合,“所以天府之国应该是中国养蚕以及丝绸最早的起源地之一。”
这种观点,已经从文献及考古中得到论证。张海鹏说,《史记》记载西汉张骞曾在大夏(帕米尔以西)看到了从身毒国(今印度)运来的邛杖和蜀布,“邛杖指来自邛崃的手杖,产自四川毫无疑问。至于蜀布,有学者提出就是蜀锦。”
汉代四川丝绸和织锦业的发达,从杜甫《春夜喜雨》中把成都叫作“锦官城”就可看出端倪。四川师范大学巴蜀文化研究中心段渝教授介绍,秦朝在成都就专门设置“锦官”,主管丝绸织造。到了三国蜀汉时期,蜀锦生产和贸易兴隆,到了垄断中原和江东丝绸贸易的地步,成为蜀汉政权重要的财政收入。前几年成都天回镇老官山汉墓出土的4部木制织机模型和14个纺织工匠彩绘俑,是迄今发现最早的提花织机模型,代表了当时世界纺织织锦技术最高水平。
张海鹏说,“以前我们讲陆上丝路起点在长安,海丝路起点在泉州或扬州,但这些丝绸从哪里来?主要产地就是四川。仅此一点,天府之国、成都平原在丝绸之路上的战略地位就无可怀疑。”不仅如此,张海鹏还认为两千多年前的蜀人在养蚕、织锦过程中充分发扬了工匠精神,“蜀锦是生产技艺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时的产物,蜀锦同时还是中国三大名锦之首。”
[1][2]下一页 尾页四川是丝绸之路的主线之一
四川仅仅只是参与了北方陆上丝绸之路的货物供应吗?与会专家一致认为,四川从古至今与南方、北方、草原和海上丝绸之路关系都密不可分,具有作为主线之一的不可替代的历史地位。
张海鹏说,张骞看到的四川经过南亚到中亚的这条路线,是今天可考、用历史文献可以证明的最早的丝绸之路路线,这条被称为“蜀身毒道”的道路,即“南方丝绸之路”,它还可以经贵州夜郎到岭南与海上丝路相连,因此天府之国在丝绸之路上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则表示,“四川群山环绕,给人相对封闭之感。但战国时期就开通古蜀道,并从北以及通过长江向东,与中国各地甚至域外世界发生联系。蜀道的一部分,其实就和北方丝绸之路重叠。”正是因为道路的贯通,四川的丝织品得以源源不断通过北方丝路运往国外。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原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王炳华曾专门研究过新疆出土的丝路文物,“那里出土了典型的四川丝织物。我曾把有文字的20多件全部整理,发现一件绣有文字:产自成都双流。这些珍贵的文字是四川融入丝绸之路的直接证据。”苏州丝绸博物馆副馆长王晨透露,著名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护膊,如今已是禁止出国的文物之一,它就被国内专家们一致认为来自魏晋时期的四川。
除了融入南北丝绸之路,四川甚至还与草原丝路、海上丝路一直紧密联系,甚至开通了一条艰难的“高原丝路”。段渝说,蜀锦、蜀绣不仅沿南北丝路传到过南亚、中亚和欧洲,在战国时期还通过北方草原丝绸之路传播到北亚。俄罗斯阿尔泰山地区的古墓曾出土过中国丝织品,上面有摇钱树图案,而摇钱树就多见于先秦两汉时期的成都平原,由此可以推断这些丝织品就是蜀锦和蜀绣。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院长霍巍表示,西南地区从新石器时代开始,就已经与青藏高原有了密切联系和交流。尤其唐宋时期形成的茶马互市以及茶马古道,就是高原丝路的重现。成都,是茶马古道最重要的茶源和茶马贸易市场。“因此,成都不仅仅连通了陆上与海上两条横线,还在东西方向上横贯了青藏高原,成为连接中亚、南亚非常重要的节点。它形成的是西部大十字网络,成都是中心点。”
巴蜀文化为丝路文化锦上添花
在忙碌的丝绸之路上,四川以种类繁多的丝织品,为丝绸之路提供了最主要的货物,巴蜀文化与世界多元文化交流交融中,做出独特贡献。
段渝说,“北方丝绸之路上的丝绸,唐代吐蕃文中就有‘益州半臂’、‘梓州小练’等蜀锦名目,并标有上、中、下三等价值,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产于四川的丝绸在西域进行贸易的情况,充分表明了蜀锦在中西经济文化交流中所占的重要地位。”
除了丝绸、织锦这类“高档货”,四川还面向下层民众开发产品。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中国秦汉史研究会顾问王子今说,在上世纪河西居延等地陆续出土的汉简中,曾有“广汉八 布”的记载。这种布不是丝绸,“很可能是麻布。运到河西地区满足下层民众需求。”把一种布以地名命名,可见这种纺织品作为地方特色已成为一种品牌,“类似茅台这种地方名优产品。”王子今说,这些广汉出产的产品因为需求量大,曾有出土简文记载50个士兵赶着500头驴到蜀地去,阵容已“类似于军运”。而路线,应该就是通过陇西、蜀道南下至蜀。
四川与多条丝路的广泛联系,不仅使巴蜀文化广为传播,域外风物也不断涌入。段渝说,三星堆出土文物中的贝币和象牙都来自印度地区,三星堆青铜大立人像中有大象头的元素,黄金权杖与面具受中亚西文明影响,这些都说明四川在几千年前就以包容而开放的心态,主动融入世界文明。
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王巍认为,四川在丝路上的地位,以前研究和宣传不够,让人觉得似乎关系不大。值此一个主题研讨会,可以通过考古、历史、艺术等各方面的研究,让公众充分认识到四川在丝路上是重要存在。
原标题:90余名国内外专家成都共话天府之国与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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