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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虫痴3年发现5个昆虫新物种 以妻之名命名新种虫

时间:2017-04-16

翻牛粪寻虫。

何力和他的标本们。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它是种有点“蔫坏”的虫:约两粒米大小、暗红色,长期“隐藏”在蚁穴中,利用蚂蚁“视力不佳”,偷食蚁卵过活。今年3月,它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周超棒角甲Paussus zhouchaoi。

周超棒角甲

  细究起来,“棒角甲”是小家伙的种类,这种专性蚁栖的棒角甲属是棒角甲亚科中物种数量最多的属,中国之前仅有11种记录在册。旅捷博士后王成斌在刊登于国际分类学期刊《Zookeys》的论文中介绍称,“周超棒角甲”生活于大头蚁蚁巢之内,十分稀有。

  “周超”,就是该新种的采集人之一,一位甲虫痴迷者,府南河边长大的成都“费头子”。作为成都昆虫爱好者圈子里有名的“虫痴”,很多周末,周超会和“知心男闺蜜”何力一起,开着车,带上工具,前往山间寻虫。他们一个是建筑工程师,一个是电力工程师,因着同样的喜好相识。过去三年,二人几乎爬遍成都周郊的山。目前,包括“周超棒角甲”在内,他们已发现5个新的昆虫物种,3种已正式命名发表,另外2种正在撰写论文中。

  因为喜欢,两位民间“虫痴”从城市公园到龙泉山脉,从邛海泸山到峨眉金顶,往返于城市和郊区的一次次寻觅,为的不是冒险和刺激,而是奇妙的生命。这样的寻找,让远离土地的普通人,开始重新去理解这个生机盎然的世界。

  理科男的浪漫 以妻子名字命名新种虫

  说是“虫痴”,自然有痴爱之举。

  周超和何力家里都备着冰柜,用恒温将养着从成都周边山上带回来的各类虫子。

  “昆虫有很强的繁殖和生存能力,但仅限于处在比较稳定和习惯的环境中,把虫子从山上带到城市后,我们必须小心伺候着。”哪些虫吃苹果、哪些虫吃枯树皮、哪些虫吃蜗牛,两个大男人早就心中有数。

  除了养虫,上千只昆虫标本,也是这两位寻虫者的“心头肉”。何力家专门拿出一面墙放置标本。周超家有接近2000多个甲虫标本,从拳头大小到以毫米计,“平时下班后,我都急匆匆回家,拿出标本全部摊开,细细看着,特别满足。”

  随便拿出一盒周超的标本,在报纸大小的标本盒里,按照体积放置着各类甲虫,每个标本的下面,指甲大小的纸片记录着品种、发现地、日期。

  从2014年至今,何力和周超已经在四川省内发现5个新的昆虫物种。事实上,新物种的正式确立需要在专业期刊上发表论文进行描述。目前,他们发现的新物种已有3种正式发表论文,另外2种正在论文撰写中。“其实,我们作为新种昆虫发现者,运气成分还是很大的,在新种的整个比对鉴定中,那些专业的研究者做的功课更多。”

  今年情人节,国际动物学期刊Zookeys在线刊登了何力发现的天牛新种:午苏伪鹿天牛(Pseudomacrochenus wusuae),这个连出国蜜月都忍不住要猫到公园找虫子的理科男,以妻子的名字陈午苏命名这个新种。他说,这是献给妻子的礼物,感谢她长久以来的理解支持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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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黑蝉

午苏伪鹿天牛

  童年的好奇心 幼时梦想是做昆虫学家

  兴趣的萌芽常始于偶然,周超还记得,大概是七八岁时,自己的“宝贝”丢了。

  那是3只有着闪亮“盔甲”的金龟子。它们原本被困在周超家的楼下花台里,还被几块大石头围起来,后来竟然集体“出逃”了。

  那时,周超家在成都府南河边,房前屋后有缓缓流过的河水和大块大块田地,植被茂盛,虫鸣蝉叫,周超的3个“小宝贝”不知躲到菜田中的哪个褶皱里。有它们时,周超觉得时间很快,常常一个下午就看着它们爬来爬去。

  上了小学3年级,一次大雨过后,周超的同学在沙河边捡到一只甲虫。“我巴巴求了他3天都不愿给我,后来这只竟被踩死了。”很久之后,周超才知道,这种有着威风凛凛“大钳子”和坚硬“盔甲”的“夹夹虫”,学名叫锹甲。或许正是这一次求而不得,让周超长大后,对此类昆虫兴趣尤甚,并一直搜寻至今。

  好奇,几乎是所有昆虫爱好者入门第一步。就在周超想要拥有一只“夹夹虫”的时候,城市另一边,何力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为即将在省展览馆看见的昆虫展雀跃。

  “那次展览,看见好多没见过的虫子。特别是非洲来的大王花金龟,差不多有15厘米长,足足有我手掌那么大!”何力摊开手掌比划着,他还记得大自然的神奇带给他最初始的震撼。和周超一样,何力会去家附近的花园和废墟搜寻一番,养过天牛金龟子,也抓回过壁虎四脚蛇。对比“费头子”周超,童年的何力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在大多数孩子都想当科学家的年纪,他已经把梦想进一步细化到成为“昆虫学家”。沉寂的火种工作之余重拾旧爱发现新种

  小学毕业后,周超和何力都进入重点中学,但逐渐繁重的学业和愈加广阔的世界,并没有磨灭两人对虫子的喜爱。

  比如周超会在溜出去上网的路上,把路边的金龟子捡起来带去网吧;何力则会在盛夏晚自习时,对停驻在试卷上的夏虫发呆片刻,“这虫子头上的花纹蛮好看的,是为了隐藏自己,还是求偶?”

  高考填志愿,他俩都没有进入生物等相关专业。“家人觉得研究昆虫太冷门了。”

  “现在回过头看,会觉得幸运,如果真的把最喜欢的事作为谋生职业,肯定不会收获到那么多纯粹的快乐。”大学毕业后,何力和周超分别进入国企工作,时常会驻扎在山林田野工地的他们,在远离都市靠近自然的环境中,重新拾起年少的热爱。

  在北川做工程期间,每天工地的探照灯下都会聚集各种昆虫,“因为昆虫都有趋光性。”周超时常蹲在灯下捡虫子,有时干脆拜托工地保安帮他把虫子收好。

  而在攀枝花参与变电站新建工程的何力,常去爬山采集昆虫。他举着9米长的大网,循着蝉鸣在山林间行走。在攀枝花,他发现的黑蝉标本被辗转送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博士王旭手中,经过比对后确认为新种,最终被命名为何氏黑蝉(Cicadatra hei)。

  寻找生命之美 为了寻虫趴牛粪吓到村民

  为拿到更多午苏伪鹿天牛的数据,何力三次前往采集地,将虫卵带回成都,养在恒温的环境中,每时每刻牵挂于心。“估摸着要蜕皮了,我就架好相机,彻夜守着。”从幼虫到蛹,看着虫蛹的皮裂出一条缝,而后开始蜕皮,何力屏住呼吸,仿若见证一场奇迹,“明明累得不得,但又激动得想把全世界都叫醒。”寻虫的方法有很多,有时是在郊外点亮一盏灯,旁边展开一块白布,利用昆虫的趋光性吸引它们停驻在布上。有时,则需要在各种昆虫习惯筑穴的枯木土壤中搜寻,还有时候,甚至在牲畜粪便中扒扒找找。

  “有次,我趴在一坨牛粪旁,用管子扒开,正仔细在找,何力跑过来踢了我屁股一脚,他一脸憋笑地告诉我。”讲到这,周超顿了顿,噗嗤一声,“何力说,周围的村民都很惊恐地以为我是在吃那个。”

  更多时候,对于这两个背着大包,边走边看,甚至会趴在地上满身是泥的“怪人”,路人问得最多的就是,“小伙子是不是在找中药呀。”“哦,找虫子哦,虫子怎么卖呀。”“不卖?那肯定是吃嘛,好吃不?”

  “真是好气又好笑,大家对于昆虫的很多基础知识都不了解。”在成都的小区里,何力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满心欢喜把捡到的天牛举起给婆婆看,婆婆吓得大叫,一把丢开虫子,抓起就打孩子屁股,一阵怒斥,“这个有毒,乱摸嘛,咬死你。”

  谈及此,周超解释说,“恐惧源于未知。城市的孩子几乎失去对自然的认知能力,其实,能够了解一些常见的昆虫及特征,会更好地和我们所身处的环境相处。”

  在周超何力所处的圈子里,曾经有好几个儿童发烧友,其中有个六年级的小朋友,还坚持跟着何力去东湖公园找过虫子。“但现在基本没怎么说话了,我想,他们应该和我们当时一样,这份热爱暂时沉寂,等待着哪天再被突然唤醒。”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杜江茜 殷航(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原标题:成都民间虫痴以妻之名命名新种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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