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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朗朗杰最后的日子

时间:2019-05-04

去年暑假,腹部疼痛达两年之久的林芝市巴宜区中学党总支部书记索朗朗杰,在妻子索朗的陪伴下到四川省肿瘤医院检查治疗,结果确诊为肝癌晚期。悲痛不已的索朗没敢把实情告诉丈夫,装着没事的样子骗索朗朗杰:“小毛病,医生说很快就会好。”由于担心给组织添麻烦,丈夫的病情,她谁都没告诉。

从8月10日住进医院,到24日出院,索朗朗杰只在医院呆了14天。这期间,他和妻子专门去了一趟华西医院,看望同样因患癌症住院的巴宜区中学老师达娃拉姆。索朗朗杰给她买了水果,还硬塞给她1000块钱,鼓励她要有信心,乐观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康复,重返讲台。

10月18日,索朗朗杰再次住进四川省肿瘤医院。医生反复叮嘱他,要注意休息、加强营养。可索朗朗杰心里惦记学校,想念学生们。他借口吃不惯当地的饭,闹着要回林芝。索朗不敢说出实情,又拗不过丈夫,只好由着他。就这样,第二次住院,索朗朗杰只在医院住了9天,拿着医生开的1个月的药,就又回到了西藏。

索朗朗杰的老搭档、巴宜区中学副校长岳辉听说他不肯住院,心里放不下。当时正值林芝工布新年,不等索朗朗杰回林芝,岳辉先赶到拉萨去接他。看到索朗朗杰消瘦了不少,老岳把他的手、脸、胳膊、腿都摸了个遍。索朗朗杰学着老岳的四川口音,开起玩笑来:“做啥子哟?我没得啥子病的嘛。”

两位老战友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索朗朗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说没什么大毛病,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他谈的更多的是学校和工作,并特意嘱咐岳辉:学校快放寒假了,到时多排他值班,让平时教学任务重、课程多的老师利用寒假好好休息。

在妻子索朗的印象中,自参加工作以来,索朗朗杰几乎没有请过什么假。患病这两年,他总觉得工作一天下来很累,连爬个楼梯都浑身乏力,但他总是硬撑着。在医院住院,每次接到市里、局里领导和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他总是故意装出一副没事的口气,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可挂了电话,忍不住按着腹部不停地大口喘粗气。

或许,索朗朗杰那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不说,是不想给组织、给同事增添麻烦,更不想让给家人为自己难过。

索朗和丈夫就这样一直“瞒着”对方。索朗朗杰又一次病倒,这次他没能挺过去——11月30日,他永远地离开了他热爱的这片热土和他为之奉献终生的教育事业。

而此时,在上海共康中学西藏班上中学的儿子旦增曲阳和在林芝广东实验学校上小学的女儿朗珍拉姆,对此一无所知。朗珍拉姆住校,又正是上半学期期末考试的关键时候,平时和爸爸妈妈联系都是打电话。索朗怕耽误女儿的学习,每次女儿来电话,她要不说索朗朗杰还没回家,要不就说他这会不方便接电话。

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12月22日,朗珍拉姆再次给索朗打来电话,这次期末考试,她以年级第二、班级第一的成绩捧回了三张奖状,学校还开了表彰会。朗珍拉姆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和爸爸:“快让阿爸接电话,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电话这头,索朗止不住泪如雨下,她强忍悲痛对女儿说:“阿爸出差了,手机也联系不上。过几天,我带你去上海看哥哥,咱们一起去找阿爸,把好消息都说给他听。”索朗始终下不了决心,她无法想象,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要怎么面对这噩耗。

索朗带着女儿去了上海。岳辉一直保存着索朗发给他的微信。2019年1月19日,“我和女儿已过安检,准备飞上海,请放心。”1月25日,“我给两个小孩讲了(他们爸爸的事),他俩也许是太小了,也许是太懂事了,总之没有我想象的那种……请放心!”

索朗又何尝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内心,此刻正在流泪:“爸爸,我们想你……”

索朗非常了解自己的丈夫,她在微信中对岳辉说:“我非常感谢组织上能认可我爱人的工作,并为我们考虑的一切。到目前为止,我个人对组织没有更多的要求。”

索朗朗杰走了,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他留给家人的,是金子般闪光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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