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丝绸之路在世界版图上延伸,诉说着沿途各国人民友好往来、互利互惠的动人故事。如今,一个新的战略构想在世界政经版图从容铺展——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新常态下,西藏不但要主动融入‘一带一路’的建设布局,而且要熔铸起南亚经济圈永续繁荣昌盛的战略支撑点。”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尕藏才旦说。
易货贸易奠定基础 西藏拥有多条贸易线路
尕藏才旦介绍,西藏与南亚各国至少具有4000多年的文化交流、物资流通文明发展史。其一,由“黄金之路”传承打造的吉尔吉斯斯坦黄金面具、西藏札达黄金面具、尼泊尔黄金面具,以及中国西藏与俄国古代“带柄铜镜”的熔铸技巧、图文特点、使用意图均很相似;其二,“茶马古道”延续开拓出的“万里茶道”易货贸易方式、民心所向、时尚追求等完全相同;其三,“古丝绸之路”上流芳百世的物资交流、文化交融、政治沟通、友谊情结深受南亚各国各族人民的赞扬;其四,“食盐之路”上很畅销的是西藏羌塘草原、阿里地区、昌都盐井以及青海格尔木的盐,都是由西藏的脚户(马帮)带到了南亚各国的;其五,“麝香之路”上西藏林芝、山南、那曲、日喀则和青海藏区的麝香也频频流向南亚各国,这种古代易货贸易的方式奠定了西藏边境地区与南亚各国“物资流通、路桥畅通、民心相通、文化融通”的坚实基础。
举个例子,开元(713——741年)年间,吐蕃与唐在赤岭、陇州等处互市,双方的交换物品主要是马匹和茶叶、绢帛等。唐代中后期,饮茶在吐蕃上层已经非常流行,他们对于茶叶的了解已很全面。据记载,唐德宗建中(780—783年)年间,朝廷遣使至吐蕃:“常鲁公出使西蕃,烹茶帐中。赞普问曰:‘此为何物’?鲁公曰:‘涤烦疗渴,所谓茶也’。赞普曰:‘我此亦有’!遂命出至,以指曰:‘此寿州者,此舒州者,此顾渚者,此门者,此昌明者,此沪湖者。’”从这条材料中可以看出,吐蕃赞普对茶叶非常正确,已经能够说出茶叶的具体产地,而且他所储存的茶叶也基本上包括了内地茶叶的主要产地。另外,这一条史料也说明,流入吐蕃的茶叶,首先不是通过官方互市或贡赐,而主要是通过民间途径。因为如果当时官方茶叶互市畅通,赞普就不会在唐官员面前炫耀自己所储存的产于内地的茶叶了。
贸易方式逐渐升级 朝贡贸易代替互市贸易
从唐太宗贞观八年(634年)至唐武宗会昌二年(842年)的209年间,吐蕃入唐朝的使团达百余次之多,而唐朝入吐蕃的使团也有52次,平均16个月就有一次使团往来,有的年份多达4次之多。尽管每次的主要任务包括和亲、告哀、修好、吊祭、会盟、封赠、朝贡等等,但是不可否认其带有购买货物的任务,互市是其中的基本内容。
此前,行走在“高原丝绸之路”上的商人通常为双色身份。何谓双色身份?尕藏才旦介绍,双色身份即商人不仅要将货物从一个地方运输到另一个地方进行贸易,而且还要负责传播两地的政策、民情等信息。“这样,商人在无形之中就扮演了两重身份。”尕藏才旦说。随着“高原丝绸之路”的拓展,贸易方式也由互惠互利的互市贸易,转型升级为由商人担任双色身份的朝贡贸易。这种贸易方式的好处是,使者出使更方便,不受地方限制。
如今,从尕藏才旦提供的数据我们可以看出,西藏林产品、畜产品及农产品已经成为中尼外贸交易中的“明星产品”,这三类产品的出口贸易总额达75.8%。“从吃的蔬菜、小麦磨成的面粉,到脚上穿的运动鞋,小到手机、电视机,大到汽车,在尼泊尔都非常受欢迎!”尕藏才旦说。近年来,我区出口贸易额持续稳定增长,口岸贸易景象繁荣。很大程度上,这便是“高原丝绸之路”奠定的良好基础。
融入“一带一路”建设 为西藏经济带来发展动力
那么,融入“一带一路”战略对西藏而言有何意义?尕藏才旦从地缘经济方面作了阐述。从地缘经济来看,西藏4000多公里的边境线21个边境县,110个边境小镇,这是融入“一带一路”战略的独特地理优势,西藏内联“一带一路”战略区域上的新疆、青海、四川、云南等省区,又与印度、尼泊尔、缅甸、不丹等南亚国家接壤,既是贯通中外的重要物流枢纽,又是中国与南亚国家交往的重要门户。悠久的民间贸易通道是西藏融入“一带一路”战略的民心所向,食盐之路、麝香之路、黄金之路、古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唐蕃古道传承下来的互惠互利边贸方式,将在“一带一路”战略的驱动下为西藏经济社会进步带来巨大的自我发展动力。
“因此,西藏应该抢抓机遇,审时度势,结合区域实情在政治沟通、信息联通、资金流通、文化融通、民心相通、设施贯通、贸易畅通等‘七通’战术方面不断探索,大胆创新,方可有效牵手‘南亚经济圈’实现互利共赢的包容性目标。”尕藏才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