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连惠玲
云南网讯 25日，是曹兴德女儿的13岁生日；29日，是他妻子的32岁生日。他期望女儿可以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也希望年底能送妻子喜欢的手镯。“爸爸，我妈跟我姐是不是被车撞死，拿去冰着了？”昨日上午，当6岁的小儿子这样问他时，曹兴德没有说话，眼泪流了下来，儿子也跟着哭了起来。23日晚7点半，他的妻子周红芬、女儿曹顺灵终止了尚还年轻的生命，在离家一公里的禄劝县撒营盘镇禄大公路上，母女俩惨死于交通事故中。肇事司机只有19岁，涉嫌无证驾驶。据目击者称有酒驾嫌疑，且非车主本人。“11年，因为车祸我们家丢了3条人命。”说起这个，曹兴德很悲愤——2006年，他唯一的弟弟也死于车祸，两起交通事故仅相隔数百米。“我太恨这些肇事司机了，他们不知道（因肇事）会给别人家造成多大的（痛）苦！”
妻女车祸惨死
23日这天一大早，禄劝县撒营盘镇芝兰村委会11组的曹兴德就去村子里帮忙了，有村民办喜事，按照当地风俗要摆3天的流水席，曹兴德负责帮厨。
“赶快来吃席了！”下午4点，他拨通妻子的电话，匆匆说了句就挂断了。这是当天他和妻子唯一的对话，也是最后的对话。
当晚接近8点，正忙着砍羊肉准备第二天喜宴的曹兴德，接到了村组长倪光红的电话。
“他直接问我，是不是我家的人出事了，在禄大公路那里。”曹兴德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她们5点半的时候还在这里吃席呢。”
虽然不相信，但他还是赶紧给妻子打电话，“打了3个，电话是通的但一直没人接。我又赶紧给我女儿打，打了3个，也没人接。”
曹兴德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赶紧跑回家，一看她们人不在，碰到表弟问他有没有看见我媳妇，他说去了撒营盘。”曹兴德赶到现场时，救护人员已经到了。
他一眼看到了躺在路上的女儿，“她睡在公路边上，头被撞通了，嘴里还冒了点血出来。”女儿的身上还穿着为做客特意准备的蓝色风衣，地上的血尚未凝固，但是却再也没法回应他了。
曹兴德没有看到妻子，“我问医生是不是有一个抱到车上抢救了，他们说没有。”
顾不上伤心，他开始寻找妻子。
在不远处低于公路两三米的沟边，他看到了妻子。“她比女儿还惨，头脸都被撞烂了……”曹兴德很难接受自己爱打扮的妻子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人世，“她平时最爱洗澡，家里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也最喜欢打扮。”
司机或为酒驾
禄劝县撒营盘镇芝兰村委会7组村民张亮权是整个事故的第一目击者。
“那天晚上7点25分左右，我骑着电动车从家里出发，没几分钟，就听到特别大的撞击声，当时事发地距离我100米左右。”张亮权说，他无法形容声音有多大，但是当天住在附近的很多村民都听到了这声巨响。
张亮权赶到现场时，看到一辆轿车与一辆电动车相撞。“电动车的车厢和车头、车梁都散了，一个人在电动车下面。”张亮权说，他看到驾驶员走下车，对着电动车下的人问：“你为什么把车骑到我前面？”
而张亮权发现，在电动车下面的孩子已经死了，“鼻子眼睛都在出血，我看了很伤心。”
“驾驶员又把车向前开了一点，下车打了电话。我听他说，老表我出事了，你下来一下。一会就有个年轻人来了，两个人好像在商量什么。”张亮权说，他问两人是否已报警，“他们说报警了，但是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交警没来，120先来了，但是那个孩子早已经死了。”
张亮权说，随后又有附近的村民到了事故现场，其中一人认出被撞电动车系同村曹兴德家中所有。而当时，几人都未发现周红芬，“一直以为骑车的只有一个人，直到那个小孩子的爸爸来了……”
记者从受访者提供的现场图片看到，肇事车辆车头右侧损毁严重，地上有疑似血迹的暗痕。“驾驶员很年轻，20岁上下，我闻到他身上有一点酒味，但不是很醉，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很慌了，我猜测他应该是酒后驾驶。”张亮权说。
肇事者非车主
24日早上6点左右，曹兴德看到了肇事司机王某。
“他只有19岁，长得也很帅，但是他太可恶，我一闭眼就会看到老婆和女儿死的那个样子。”曹兴德得知，对方是隔壁村子人，而肇事车辆也非王某所有。
“车子属于另一个村姓唐的小伙子。”曹兴德说，当时交警队叫车主与他们商谈，“这个车主说他不认识王某，他的车钥匙被偷走了。”曹兴德说，他十分怀疑此说法，“如果车钥匙被偷，车子也被人开走了，他为什么没有报警？”
有村民称，这辆肇事车是被两次借用后发生了事故，即车主唐某将车子借给朋友，朋友又将车辆借给了王某。但这一信息未经过证实。
家中3人死于该路
“我们家已经因为车祸出了3条人命，而且都是在这条路上。”曹兴德说，因妻子哥哥带病，无法赡养老人，他做了上门女婿，与妻子生活在嵩明，负责岳父岳母的养老。
2006年，他唯一的弟弟也因车祸去世，“就是在这条禄大公路上，跟我老婆和女儿被撞的地方只有四五百米。”弟弟的去世，让一家人十分痛苦。
岳父岳母考虑到曹兴德父母均为聋哑人，更需照顾，于是让他们先回禄劝生活，好照顾老人。“我岳父岳母人很好，他们说我父母年龄大了，需要照顾，让我们先照顾父母，到时候再照顾他们，但是没想到我弟弟死在这条路上，我老婆和女儿也死在了这条路上。”
据了解，出事故的路段是一段平直路，但多年来事故却不少，“这几年差不多死了四五个人，可能这里路比较偏，驾驶员会开快，所以容易出事故。”张亮权说。
“我也是驾驶员，但是我太恨这些开快车和酒后驾驶的人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做法会给多少家庭带去痛苦。”曹兴德说。
当地交警部门称，该事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律师说法
借车需谨慎车主或担责
云南天外天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饶宝静告诉记者，借车给别人出事，出借人是否需要承担责任，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车主是否有过错，主要依据以下几点：
1.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机动车存在缺陷，且该缺陷是交通事故发生原因之一的；2.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借用人无驾驶资格或者未取得相应驾驶资格的；3.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借用人因饮酒、服用国家管制的精神药品或者麻醉药品，或者患有妨碍安全驾驶机动车的疾病等依法不能驾驶机动车的。“判断车主是否有过错，就是按照这几点。”饶宝静说，此外还要看车主是否依法投保交强险，若未投，当事人可以请求车主在交强险责任限额范围内予以赔偿。
而如果车主将车子外借，车子又被他人再借出去，那么第二手出借人也有可能担责。也就是说，“假设车主是A，借车人是B，再借车人是C，那么如果B借车没有经过A的同意，则B可能承担过错责任并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饶宝静提醒各车主，如果出借车辆给他人，必须严格审慎注意车辆的安全性能、借用人信用和相应的资质，避免以后为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民间流传的“车与老婆恕不外借”的说法，隐含着相当的法律理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