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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樹尖上的美容師

时间:2018-04-19

香港新聞網4月18日電 題:通訊:樹尖上的美容師

中新社記者 曾平

今年35歲的張凱祺數年前從辦公室文職轉到一份可以每天與大自然接觸的工作:隨身帶著約10斤重的繩索、手鋸、頭盔等工具,攀爬上一棵棵樹木修剪枯枝。像她這樣的註册攀樹師香港目前有約100人,當中5人為女性,張凱祺是她們中唯一的全職攀樹師。

長期在戶外工作讓張凱祺擁有健康的小麥膚色。工作時,她不用防曬霜也不用任何其他護膚品,因為戶外的炎熱會讓這些產品都不起作用。如果樹上有蜜蜂,就用殺蟲劑將它們趕走。她的工作就是站在樹枝上為樹木做“美容”,直接填補了機器修剪無法到達之處。

“這棵樹我認識它很久了,每次它都不一樣。”接受中新社記者採訪這天,張凱祺坐在新界上水一棵她與同事經常來的大樹下。她瞭解這課樹,知道一旁的跑道是後來才修建的,也清楚這棵樹在上次台風來臨之前是什麼樣。這次前來的任務便是修復台風為此樹帶來的傷害。

她解釋,台風或暴雨可能令樹枝乾枯,需要即時修剪,否則或生危險。修剪本身也是一門技術,如果樹木傷口處理不合適造成細菌入侵,可能危及整棵樹。更嚴重的情況則需要將整棵樹移植。“移植就是一個大手術。”張凱祺說,樹木和人經歷過手術後的不同祗是前者不會說話。

她時常將樹與人作類比,覺得每棵樹都有自己的故事,工作時會因聯想到樹的生命長過人類而心懷敬佩,也會因客戶過於苛刻且沒有必要的修剪要求而感到無奈。即便在非工作時間,她也會特別觀看、留意那些枝繁葉茂的樹木,她甚至養出覺得都市樹木很可憐的“職業病”:種在狹小花槽裡的樹木太受限了,它們本應無拘無束地生長在廣闊的大自然中。

修剪枯枝是一項需要團結協作的工作。到達場地之後,團隊成員會先對樹木進行安全檢查,根據情況作出是小修剪還是大修剪的決定,然後做好分工。攀樹師要弄清楚在樹上安裝攀爬支點的位置、工作的順序及範圍,在地面配合的成員要處理用繩子綁好緩慢掉下來的樹枝,並在適當的時候提醒攀樹師可能存在的視線盲區。

這當中的潛在危險顯而易見:張凱祺最高攀爬過30、40米的樹木,若攀樹師將繩索固定在不適合攀爬的支點,便有掉落危險。為死掉的樹木作移除工作時,肉眼或不能分辨是否適合攀爬,因為其內部可能已經發黴。生長在斜坡上的樹也會為攀樹師的工作增添難度。

曾經有一次,張凱祺親眼見到隊友被電鋸割傷。高頻轉動的電鋸祗要一碰到皮膚就會濺血,所幸隊友傷得不太嚴重,救護車很快將其送去醫院接受治療,但首次見證這樣的驚險仍讓張凱祺感到震驚。

家人對張凱祺這份工作的態度是“支持,或者無聲的不支持”。他們通常不會口頭直接勸阻,但會時不時提醒她電鋸的危險,或者婉言暗示不如少做點。張凱祺往往會笑用自己有電鋸防護裝備去回話,同時將安全第一默記在心。

在轉行做攀樹師之前,張凱祺曾有約十年的文職工作經歷。她自言小時候“反應比較遲鈍”,讀書成績一般,但因為從小就有突出的跑步成績,能够以特長生的身份去好學校讀書,然後代表學校參加跑步比賽。在高中時,她覺得跑步這條路走不遠,加上學習成績不盡如人意,選擇走向社會參加工作。

在經歷第一段婚姻後,張凱祺開始追問自己真正喜歡、想要做的事,熱愛大自然並且喜歡競賽的她在朋友影響下開始練習爬樹參加比賽,最後成為了一位攀樹師。

和建築工人相似,攀樹師中的女性屈指可數,張凱祺待過幾間祗有她一人是女性的公司,壓力自然不小。她笑稱做好工作有“好斗”心理,更多的時候則需要自我調節情緒。“我喜歡跑步,一跑步什麼都好了。”她說。而在中華樹藝師公會會長歐永森看來,張凱祺的活潑開朗讓她適應這個經常需要和男性打交道的行業。

她曾經連續三年在香港攀樹錦標賽的女子組奪得冠軍。今年她將代表香港到美國俄亥俄州出戰國際攀樹錦標賽。對於比賽,張凱祺表示會“盡力而為”,而對於攀樹師這份她熱愛的職業,她表示會一直做下去。長遠來看,她希望在這個行業繼續嘗試不同的職位,包括持續進修以及轉入到教育領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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