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候明知人生无解,但鲁豫仍在尝试与大家一起探索,用她的努力与智慧去接近生活的真相。近几年,她一直通过书信与读者交流着关于爱情、友情、婚姻、事业的各种话题,涉及了聚散、爱恨、冷暖、悲喜……百态人生和复杂人性。
这些真诚的交流如今被新经典集结成书《还是要相信》。但鲁豫表示,自己无意做谁的“心灵导师”,“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自己的生活并没有过明白的人,居然可以解答别人的困惑。其实,哪儿有什么解决方案,谁的人生不是一堆麻烦?所有麻烦、痛苦除了死等时间给出答案,哪有其他的办法呢?”而鲁豫沉迷于和读者互动的原因,是读者的来信与她的回信,构成了相互取暖的美好,“这个过程无比治愈。”
也因此,鲁豫在《还是要相信》中想告诉大家:“无论是谁,我们都曾经或正在经历各自的人生至暗时刻,那是一条漫长、黝黑、阴冷、令人绝望的隧道,可是,我经历的一切告诉我,无论多么艰难,那束光、那份暖,就在隧道的尽头等着我。”
这些文字比生活当中的鲁豫勇敢些
鲁豫介绍说《还是要相信》源于一档名为“偶遇鲁小胖”的音频栏目,在节目中她会收到许多年轻人的提问。例如,她会被问及可不可以一个人生活?“社恐患者”要怎么社交?两份职业,喜欢的和擅长的,选哪个?女性如何面对年龄带来的焦虑?不堪父母催婚,要为了稳定和不爱的人结婚吗……鲁豫说:“每次信里都会有一些困惑和疑问,我先写下回信,然后录一个音频。在去年疫情期间出版社找到我,把它集结出书。《偶遇》是第一本,第二本就是《还是要相信》。”
面对提问,鲁豫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分享了自己的成长故事、人生阅历,坦诚讲述与大家一样茫然纠结的时刻,以及成功背后默默付出的坚韧和求索。在众多提问的回复中,鲁豫选出了最有代表性的55例,反复修改、打磨,结集成《还是要相信》。书里没有大道理,都是一些值得玩味的小故事。鲁豫表示,想用真挚、清醒的文字,给读者如闺蜜挚友般的陪伴。
鲁豫觉得《还是要相信》的写作过程“挺有意思”:因为每周都要交稿,所以她在很多地方写过,“在飞机上写过,在家里写过,在酒店房间写过,候机的时候写过。因为每个礼拜交稿以后还要录音,我曾躲在飞机厕所里面录过,后来发现不行,噪音太大了。还有两次我甚至是在飞机上的呕吐袋上写稿。”
写这些文字的过程,对鲁豫来说也是“治愈”的过程,“文字是挺治愈的,人在文字当中开放度是很大的。我现在回过头去看,这些文字特别坦诚,而在生活当中,你未必会把心敞开那么多。人是这样的,你的心只能向外界敞开一个角度,取决于跟你交流的那个人是不是让你信任,由他(她)决定那个角度大还是小,但就是那么多,不可能完全敞开。”
鲁豫笑说文字有一种特别神奇的力量,让她在文字中开放度很大,特别坦诚,比生活中表现得更勇敢,疏离感也少了一些。
疫情让鲁豫少了疏离感,多了烟火气
朋友们眼中的鲁豫,身上有一些矛盾的重合:生活中看起来很随意,有着淡淡的疏离气质,却又有一种非常坚定的自我认同,紧紧守护着她自己的那一份执着。朋友们评价说这本《还是要相信》,少了疏离感,多了烟火气。
对于这种烟火气,鲁豫坦言是在疫情那段时间,无论是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吃东西、做家务,还是每天下楼取外卖、和小区的保安大哥聊成熟人,或是思考琐碎生活的意义,对她来说,都是生活慢下来以后的新体验。“疫情让整个生活改变了,以前生活中容易被忽略的琐碎的小事情变得特别打动我。我更年轻的时候会忽略掉生活中温暖的善意,你感受到,但是你可能错过,因为你忙着往前走。”
在疫情后期的时候,《纽约书评》让全世界十个地区的作家写疫情日记,其中一位生活在巴黎的危地马拉作家写的一段话,让鲁豫印象深刻,“他说哪怕巴黎的疫情最糟糕,所有的药店都关门,口罩也买不到,消毒水也买不到,但是他相信一定在凌晨四点钟会有一个面包师在烤面包,一定有人在面包刚刚出火的时候把法棍夹在胳膊底下掰一口,他说,这让人明白生活的原动力。这段话特别打动我。”
不想回到30岁以前
很多女性会感叹年华老去,希望“重返18岁”,鲁豫则笑说自己不想回到以前,“因为那时候你对命运没有掌控能力。我不太喜欢那种状态。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可以控制。只有你在成年之后,你在经济上获得一定独立之后,你对生活态度更清晰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判断跟掌控的能力。所以18岁、20岁,我不想(回去),可能30岁以前我都不太愿意再回去,好不容易走过来了。”
有人会说在什么年龄要做适合这个年龄的事,不过,鲁豫对此不以为然,“我的确对年龄数字没有特别的感觉,”鲁豫表示年龄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这其实是特别不公平的,因为每个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几年前我跟团队在纽约参加国际艾美奖,走红毯的时候有很多跑娱乐新闻的记者,都是很年轻的小朋友,但里面有一个老太太,我估计她有六七十岁了。跑娱乐新闻的60多岁的人,我几乎没有见过,我当时有点愣住了。我有一个特别固定的印象,做这种娱乐节目的应该是年轻人,但她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她让我明白,如果你愿意,你到60岁、70岁还是可以做别人认为是年轻人才能做的事。年龄不是限制,没有什么不可以。”
另一方面,鲁豫也坦承,承认自己变老,看着皱纹的增长,肯定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但是你要明白,不同年龄阶段,你的确会遇到不同的事,风光不一样。还有一点,我们依然会在自己身上绑一些枷锁,依然挣脱不掉。我的选择是,我在更大的自由度上去争取、去捍卫,我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我的年纪就不去做,但一些小地方我觉得无所谓,比如我穿什么衣服、梳什么样的头发,这些不重要,但大的权益方面,我不会动摇,我不会认为50岁不能做什么事情,年龄对我没有任何障碍。”
鲁豫觉得自己是个晚熟的人,所以别人说“四十不惑”,她则可能要到六十或七十岁才开始“不惑”,“我真的成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的。”鲁豫特别喜欢英国纪录片《女爵印象》。这部纪录片讲述的是英国演艺界的女爵士——朱迪·丹奇、玛吉·史密斯、艾琳·阿特金斯和琼·普莱怀特,这四位年纪之和有340多岁的杰出女演员一起品茶聊天,回顾超过半个世纪的演艺生涯。
对于这几位年老的女爵士,鲁豫以“酷”来反复形容。艾琳·阿特金斯是英格兰著名的舞台演员,她回忆说在她70岁那年,跟好莱坞男星科林·法瑞尔合作,科林特别喜欢她,给她读诗,怎么都不走,艾琳·阿特金斯说最终她把科林·法瑞尔推出门,但是她说,在70岁时仍能被人所爱慕这件事,帮她度过了70岁的“中年危机”。“我觉得艾琳·阿特金斯特别酷。还有朱迪·丹奇,老太太往那一坐,不怒自威。这样大神级的演员,她们在年轻的时候一点都不美,40岁也没开始美,而是从50岁以后才开始。这种美是岁月给她的。一个是朱迪·丹奇,一个是已经去世的日本演员树木希林,她们越老越有味道,我就会想,老了以后要像她们那样,成为特别酷的老太太。那种感觉一定特别好,我很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