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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大杂院

时间:2018-10-30

寄语改革开放40年

改革开放这些年,发生在我家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住房条件的改善了。大杂院里住房条件紧张,我家算是好的,有的人家真是祖孙三代挤在一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一住十几年。搬出来了,自己住着舒服,周围的环境也好了。像我现在住的小区,地上不停车,来人刷卡进出,还有小区花园,我觉得真是挺不错的。——高伟英

在北京老城的胡同里,大杂院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印记。几户甚至十几户人家,蜗居在一个原本规整的四合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共同生活几十年。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大杂院里的人生百味,成了很多老北京人挥之不去的记忆。

43岁的高伟英,曾在西城区府右街互助巷的一个大杂院里生活了14年。2010年府右街拆迁,连同互助巷在内的8条胡同从地图上消失。她和2000多户居民也从逼仄的大杂院搬进了现代化小区,开启了新的生活。

“那条巷子我有时候梦里还能梦到,很宽,能双向走汽车。”高伟英说。她的家在互助巷2号院,是一个由5户人家组成的大杂院。

最开始,这是一座很标准的四合院。“听家里老人说,这院子是上世纪30年代一个地主家盖的,后来被一个做木材生意的商人买下来。”高伟英说,后来,房主陆续卖掉了院子里的东西厢房。当时高伟英和爱人住的东厢房,就是爱人的父亲上世纪70年代花800元买下来的。

两间东厢房,总共40平方米。“那时候,在大杂院里能有这么两间房子已经很不错了。”高伟英回忆,1996年10月她和爱人结婚,正式从亚运村那边的娘家嫁进这个院。她精心保存的老照片里,有好几张是当时结婚的场景。其中一张,她的父亲喜气洋洋走在前面,新郎一身挺括的西服,打着大红领带,胸前戴着红花,满面笑容紧随其后。从照片上能清晰地看到当时院子里的环境:红砖房、石棉瓦棚架,还有很多堆积的杂物。

“大杂院大杂院,可不就是杂和乱嘛!”高伟英笑着说,当时房主家有位八九十岁的老太太,经常出外转悠,捡着砖头瓦块、塑料盆、铁架子什么的就带回院里囤起来。原本院子就不宽敞,被旧物一占,就更逼仄了。各家要生火做饭,也各自搭了简易厨房。一条小路曲里拐弯儿,从这家延伸到那家,中间还隔着几间搁东西的简易棚,“真跟迷宫似的。”

对于高伟英来说,刚住进大杂院,最不习惯的还是上厕所,“无论春夏秋冬,都得到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去‘解决’。”

结婚两年多,儿子出生了,日子更加有滋有味了。一张老照片上,高伟英抱着胖嘟嘟的儿子在巷子口的早点店前玩耍,背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黄色面的。“那是我家的,那会儿我老公做汽车配件生意,有一辆车,跑来跑去比较方便。”

生意做得不错,有了一点儿积蓄后就对老房子进行翻修,还是照着原先房子的样式,青砖合瓦,起脊的屋顶。室内则按照当时流行的样式精心布置了一番,梳妆台、五斗橱、镶着穿衣镜的大衣柜,一应俱全。

要论自家的小日子,高伟英是挺满意的。但让她觉得有点别扭的是,几户人家门靠门,一探头就能看见隔壁家,几乎没有隐私。由于生活作息不同,儿子要上学,每天晚上睡得早,但有的人家深夜还不休息,互相影响。

但也有让高伟英觉得弥足珍贵的东西,那就是邻里间的情谊。“我们这个院关系处得特别好,互相都特别关照。偶尔头疼脑热的起不来,热乎乎的饭菜直接就送进家里来了。”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姓杨的大妈,有时候高伟英和爱人下班晚没时间接孩子放学,给杨大妈打电话,起身就去了,还给孩子做晚饭吃。

“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些老邻居。”高伟英说,2010年,府右街启动拆迁,院子里的5户人家选择了不同的安置点。为了方便孩子上学,高伟英申请到一套距离老城区比较近的安置房,就是现在居住的白纸坊街道华龙美钰小区。

这是套87平方米的两居室,是原先在大杂院居住面积的两倍多。另外还有一套安置房在大兴团河,面积和这一处差不多。

高伟英现在居住的这套房位于12楼,视野很开阔,从客厅的飘窗往外看,南二环的车水马龙和主路两侧的绿化景观带,尽收眼底。“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三环、四环那边的大楼,晚上亮灯的时候更漂亮,也算是个景观房呢。”

和大杂院比,生活居住条件大大改善了,更加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的是,将来儿子结婚,也不用为房子的事发愁了。

一转眼,离开大杂院已经8年了,曾经的平房院现在已经变成了中央机关的办公区。现在在西长安街街道光明社区当社工的高伟英,有时候路过原先的住地,还会想起院子里的那棵大杨树,一起包过饺子的老邻居。

令她欣慰的是,这几年在社区工作,因为负责办理社区事务,一度失去联系的老邻居很多又被她“捡”回来了,“虽然不在一起生活了,但情还在延续,老邻居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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