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一个多么浪漫而温馨的字眼,这个让多少人为之而对爱情充满幻想,充满期待的甜蜜字眼,这个让我因此而深陷情窟的美丽字眼,如今却变得那么冷冰,那么无情,那么遥远;以至于现在想到它,只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在结婚之前,我曾经历过两段让我终身难忘的恋情,我称之为“我的初恋”;虽然两段情带给我的感受和经历各不相同,但我对两段情投入的深度却是相同,我视这两段情同为初恋;直至今日,我仍然无法从记忆的深处,抹去往日那最初的一丝丝痕迹。
…夜深人静,当那逝去已久的少女情怀和那带着美丽梦幻的青春气息,象微风一样从我记忆的脑海飘过的一刹那,我,流泪了!我的心象被电流击穿了一样,我感觉到了轻微而麻木的疼痛…;那无边无际深渊般的记忆画面,象闪电般划过我的眼前,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最初的甜蜜,和那摄人魂魄的、在欲望的浸泡中翻滚的躯体……
我生在一个农村大家庭,我上面有哥哥以及姐姐们,我在家排行最小;因为家里人口多,爸妈又都是农民,因此家庭经济情况并不是很好;但因为我是最小的女儿,所以从小我就倍受爸妈的宠爱。
也许是因为我三岁时得过严重肺炎的原因吧,听我妈妈后来讲,说我三岁得肺炎时,差一点就死掉了,还好老天有眼,在乡镇医院回绝看不好需转院的情况下,爸妈把我放在一种用竹子编织的长扁里,以最快的步行速度抬着送到了县城医院,尽管当时我肺炎高热不退,病情非常严重,但最后还是给医生抢救过来了;那时乡村的医疗技术并不是很发达,肺部感染对于乡村的人特别是小孩的生命,还是存在很大的威胁的;所以,爸妈心里就当我是白捡回来的女儿,凡事大多都宠着我。
长到可以上学了,听姐姐说,那时家里有好吃的都少不了我的份,她们没得吃,但我会有,所以也把我养成了个馋嘴的习惯;姐姐说,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亲戚,本来就没弄多少好菜,姐姐们毕竟大些,懂事,都想去外面玩,等亲戚吃好了再回家吃剩的,她们看我没有出去的意思,就哄我一起出去玩,谁知我不理那一套,偏偏赖在家不走,姐姐没法,拉住我胳膊想硬往外拖,可我呢,死活就不出门,双脚顶住门框,赖着屁股弓着身子,跟姐姐玩起了拔河比赛,嘴里还喊着:“就不走,就不走”。最后姐姐拿我没办法,又怕亲戚笑话,只好放下我自己出去玩了。所以,但凡家里有好吃的,除了爸爸之外,我都会有份;但尽管这样,可我还是一直都养不胖,就是这样瘦瘦条条的;从我记事起,就从没记得我什么时候胖过。
可能是因为看爸妈宠我,或者也是看我身体比较单的原因吧,哥姐们从来也都是不跟我计较,不跟我争,不管吃穿都是让着我。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造成了我长大后的脾气有点固执任性。(要不是长大后有人跟我讲明我的这些坏脾气,我还不知道自己固执任性呢!还好,我现在既不任性也不固执了;也许这要归功于我的经历,或者说生活的磨练吧;也许,人只有摔了跤了,才知道要绕开坑坑了;但如今的我脾气还是有点儿急,还要慢慢改!)
童年的记忆是美好的,尽管家里不富裕,但有爸妈的宠爱,我的童年也算是幸福的。
一转眼我长成了一个瘦高挑的小姑娘了,记得十五岁那年在班里,跟一个高个女同学坐一桌,那同桌家庭条件比较好,独生女,老子是在什么单位工作,是个拿工资的主,象她老子这种工作这种待遇的,班上几乎是唯一,所以啊,平常她就总显示出一种优越感,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也不太搭理她,我跟她的条件不配啊,且又不是同村的,所以,平常也不跟她罗嗦,可她倒好,看我不太吭声,身世又贫寒,就开始瞧不起我了,老是找茬欺负我;我自感身世卑微啊,人家财大气粗啊,我就忍着,凡事不跟她计较。不是有句话叫: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嗨!谁知有一次,她明目张胆的、硬碰硬的来欺负我了……
那次,上课的铃声刚刚响起,大家伙儿就象热窝上的蚂蚁,急匆匆的从教室外涌向室内,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座位上挤;我平常喜欢看小说,什么《渔岛怒潮》、《野火春风斗古城》、《西游记》、世界名著:《呼啸山庄》、外国恐怖小说《隐身人》、《海外文摘》、《日本推理小说》等等这些,都是我那时喜欢的手中之物。每当到了下课时间,我就难得从座位上移步,一般就是除了去方便,我就呆在座位上看小说。
那天当上课铃声响起时,我正坐在座位上看书,可能我同桌那位“富二代”从外面进来时我没注意吧,或者我是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就没注意到她回来,当她用一种高分贝的嗓音跟我嚷嚷让她进去时,我才意识到她站在我的身边,正等着从我身后进到里面座位上去。我赶紧身子靠前贴着桌子让她过,可她却站在那儿不动,脸拉得个老长,象我欠她稻种不还似的,并用她那双,有点凸在外面的牛眼珠子瞪着我,嘴里嚷嚷着:“怎么过啊!”
一看她那双瞪得快要蹦出来的眼珠子,我赶紧再腑一下身子,就差没趴到桌上去。
“过不去,带这么宽个棺材凳子干什么啊!”她继续不干不净的嚷着(那时我们那个学校条件差,凳子都是自己从家里带)。
没法,她坐我里面,尽管感觉她是故意刁蛮,但我还是必须得抬起屁股站起身来,让她过。
谁知,我刚一抬屁股,她却飞起一脚踢翻了我的凳子,凳子撞到了我的腿上。
见她这么过份,本来我就讨厌她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下心里窝着的火可再也憋不住了。我转过身去,飞起一脚也踢翻了她的凳子。
这下可不得了了。她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谁敢这么对她动粗的啊;平常可都是她拉帮结派,纠集一帮子本村的成员,专门嘲讽排斥,欺负我们这些个邻村可怜的小瘪三的啊;可以说,一贯只有她辱骂我们的份,哪还有我们喘气的余地啊。如今,我竟然敢对她动粗,竟敢踢翻了她的凳子,竟敢不乖乖做她的孙子,这下,我可是摸了老虎的屁股,闯了祸了。
只见她,龇牙裂嘴、张牙舞爪,象只疯了的小母老虎,瞪着她那对牛眼,扑向我。
嘿,你还疯了;你疯,我比你更疯,我早就要疯了,早就想对你疯了;老虎不发威,全当我是病猫,都是你给逼的!
看她冲过来,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了;迎着她的狗爪子,伸出我的虎爪子,冲向她那张,因恼怒而扭曲的魔鬼似的黑粗脸。
只见我的双手象小鸡啄米似的,在她的身上脸上快速的挥舞着。这是我在成长过程中第一次与人打斗,没有什么经验,但当时那种仇恨的怒火驱使着我,以最快的速度挥舞着我的拳头。
在一阵激烈的打斗过后,在别的同学喊:“周老师来了,周老师来了”时,我才看见,我们的班主任周老师,正站在窗口,一声不吭,沉着冷静的看着我俩在互殴。当时我的面部正对着窗口走廊,只因我正全神贯注的在挥舞着愤怒的拳头,却全然没有看到周老师何时来到了窗口,观战了多久也不知道。
看我们停下了激烈的动作,周老师这才走进教室。
我俩自知犯了错误,本来就是站着的,也就没敢坐下,准备听凭老师的处罚。
老师进来后,直接走到自己的讲桌前,放下他手中讲课用的备课笔记,挥手示意我俩坐下,根本就没问我们咋回事儿;随后竟若无其事的讲起他的课来。(关于老师的这个举动,我到现在也感到纳闷,始终没找到答案)
下课的铃声响起。提心吊胆的上完了这节课,看着老师走出了教室,去向办公室的方向,这时,我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可这时,突然有哭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转过头去。
只见我的对手,同桌,“牛眼珠”,正低着头,用她那,套着漂亮衣服的胳膊,抹着眼泪呢。
“不得了呢,脸上都抓破了啊!”旁边围过来几个拍马屁的死党,对她说着。
听说脸上被抓破,我赶紧转过头去看她的脸。
这一看,我还真吓了一跳。只见她的脸上不知怎么的,有好几处明显的掐痕,都破了皮,正往外面渗着血水呢!
“我没有抓她的脸啊,怎么会有抓破的痕迹呢?”
我死命的回忆着当时挥手的情景,只记得我是对她挥舞着拳头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抓破她的脸的。
反正不管我有没有干,总之,人家脸上破皮了,这是事实。
立即,我害怕起来。因为,我听到她说:“我要回去叫我奶奶明天来。”
那天放学后,回到家,我没有对家里人讲在学校打架这件事,但我夜里基本上是吓的没睡好觉,担心人家奶奶明天来不知找我怎么算帐哩!
但还有件事让我不解,为什么她说,明天叫她奶奶来,怎么不说叫她爸爸来或妈妈来呢?也因她们村那帮女学生,拉帮结派,从不跟我们村的女同学讲话;所以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无从得知;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当初她为何只说叫奶奶来。
第二天,我战战兢兢的去上学。
这一天在学校里,我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可却没见有人来找我。
唉,奇怪!“怎么没见她奶奶来找我呢?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心里一遍遍这样想着。
早知她不来,我也用不着这么提心吊胆的了,真是的,没人来,还要说狠话吓唬我。
第三天,还是没人来找我,我很奇怪。但老师帮我调了位子,把我调去跟一位男生坐同桌。
这位男生,长相一般,个子中等;大大的四方脸上嵌着一张长长的嘴(主要是笑起来感觉长);还好,皮肤不是太黑,常着一件蓝色“灯芯绒”的外套,其它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他性格比较温顺,正好,跟我性格差不多(其实,我的性格比较软弱,是属于温顺、温柔的那种,主要表现在男生、男性面前)。
就是这样一位普通的男生,在我的少女时期,在我出现第一次生理感觉上的冲动时,他,成了我朦胧的,对男性最初的那种渴望的,似是而非的,精神意淫对象……
自从搬来跟男生坐同桌后,我的心情轻松自在了许多,上下课时再也不用担心被同桌呵斥着让行了。想到以前跟那女同学坐同桌时所受的凌辱,我真的恨得直咬牙,还好,那次终于把她修理了一顿,也让我扬眉吐气了一回。
跟男生同桌的感觉真的很好,不会受压迫,不会被欺凌;有了困难,男生一点也不吝啬他的爱心;他会及时的帮助你,支持你;在学习上只要你有求助,只要他会的,也定会指导你,提示你。所以,那时跟这个男生同桌时,我的心情是愉快的,我的成绩也是挺好的。在最后学期结束时,我还被评为了“三好学生”。
直到现在,当初的男生中,我能隐约记住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位就是这位同桌,性格比较好,也给予过我帮助的这位男生。另一位,是提名我当“三好学生”的一位男同学,我对他有感激之情;在我整个上学期间,我只当过这唯一一次“三好学生”。“三好学生”的选举方法是:由同学提名,然后全班举手表决,谁的支持者最少,谁淘汰;很庆幸,我没有遭淘汰。(但不幸的是,那位提名我当三好学生的、非常调皮的男同学,在后来考入高中后,不幸在一次爆炸事故中被炸当场死亡,现场惨不忍睹;当时听说他的不幸,我感到非常吃惊。)
一学期结束后,新的一学期到来,班上重先换了语文数学两位新老师;全班的同学也被打乱重先安排了座位;我被安排跟一位同样是高个的女同学坐同桌。
可自从换了新老师,换了新同桌后,虽没有原来被欺凌的现象,但在学习上,我是只退不进了。
当时造成我学习上的退步,是有几个原因引起的。
首先,我们换的两位男性老师,分别教:语文、数学的两位老师,都是四十几岁的人;这两位老师有个通病,不喜欢考试。数学老师偶尔还考考,但语文老师,也就是班主任,他就从来不考试,好不容易考一回,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时,他却来一句:“就这样,今天试卷不交,大家自己对照对照,看看自己的情况怎么说。”就这样,试卷就不交了。这种做法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实施下,我们就习惯了,也懒得去认真学习了,知道反正又不考试。那时我们总把考试当做是交差似的。当然有的同学可能会反问我:“你自己不学,怪老师不考试干吗!”我不是推卸责任,老师的这种做法对于自觉性高的同学来讲,可能没什么影响,但对于学习自觉性差的同学来说,影响就大了;毕竟,那时还都是小孩子,有几个不要大人督促的,你让自觉他就自觉啦!
这语文老师还有一个最特殊的嗜好:八婆嘴。每逢他的课,他是必讲八挂,没有八挂,他都不开口(要不是因为离题太远,我真想把老师讲的大小八挂,讲给大家伙儿听听,好玩哩!)。有时他能从开始上课一直讲到下课,他在前面自我陶醉、出神入化的讲他的经历,以及社会现象;同学们坐在下面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听;等下课的铃声突然响起,他才猛然惊醒,知道讲岔了,离题太远了,该讲的课都还没讲;这样,他便赶快来上一句:“大家自己把今天所学的某某某课文看看啊,把词语读读,自己去理解啊,那就这样,下课。”
你说,摊上这样一位老师,我的成绩能好到哪儿去。
再说那位数学老师,永远架着一只厚厚的瓶底大眼镜。我都怀疑,我坐在后排,他讲课时能不能看到我。他也有一条跟语文老师同样的通病:不考试。另外,讲课时 里巴嗦的,文不答题,口齿又好象不太清晰。我总是永远搞不懂他讲的什么,永远也无法理解。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我的数学成绩快速的倒退了下来,搞到最后,我连最起码的课堂作业都做不了,更不要说家庭作业了。考试更是比零蛋多了十几二十分。
还有一个造成我成绩下降的原因:过度迷恋课外书籍,上课注意力不集中。
我的性格有一部分象男生,自我感觉具备双重性格。我既有女生的温柔,又有男孩的率真。喜刺激。
那时我喜欢看的课外书籍,是很少有谈情说爱之类的主题的。我偏爱于看外国小说;比如一些日本的谋杀推理探案集,恐怖冒险的外国小说,以及部分世界名著等。但当时国内的一些深入敌人内部,有地下党的那些枪战内容的书籍,我也特喜爱看。但如果是情爱主题的小说,必须是外国的我才看。象当初琼瑶的小说,我一本也没看过;我年轻时从没有对琼瑶的小说感过兴趣;当然这是我的个人爱好问题,与别的意思无关。请喜爱琼瑶阿姨的朋友不要因此攻击我。
因此,在课外书籍的干扰下,我的成绩由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另一个可能影响我学习的原因,有点不敢说出来,怕有人会骂我。
那时我记不得是多大岁了,好象是十五岁左右的样子。记得有一次看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有一段情节是说女主人翁“金环”被敌人抓去审问,要她交出谁是共产党。其中有个情节是:敌人的副官在审问“金环”时,看她长的漂亮,并扑过去想侮辱她。就这一段简单的情节,当我看到这儿时,却莫明其妙的激动起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但很快,在我翻过去一页内容后,这种生理反应也随之消退。当时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并不懂得这是什么原因,也没去多想。
后来的生理反应,渐渐变得更加的激烈。以至于让我一直忘不了最初的那一幕。
记得有一次正上着课,什么课现在忘了。那是个冬天,我穿着厚厚的棉裤,当时的情景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不知怎么,正上着课的我,怎么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我的双腿那儿,当时那地方是怎么来的快感我现在已搞忘了,只记得,当第一阵快感来临时,我的魂魄飞出了躯体,全身轻酥得象飘起的云朵;我的脑子一阵空白;那地方从未有过的舒坦,让我象一只贪婪的,嗅着鼻子寻找目标的猎狗,努力的想让快感再次出现。我骚动不安的双腿紧紧的夹着,很快,下一阵快感紧接着来临。就这样,一堂课下来,并没有听到老师所讲的内容,所有时间全在做着自慰式的自我陶醉。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我再也不能继续我的陶醉了;一堂课的时间,我坐在座位上,暗暗的,让快感一阵接一阵的来临;下课时,整个人都快瘫掉了。我感觉很累,要上解手间;可站起来时却感到了困难,双腿僵硬得不能动弹;我知道,是上课时伸直双腿暗自使的劲太猛太频了。
最后,在来到解手间时我发现,阵阵连续的快感,使我那厚厚棉裤的裆部全部湿透。
日期:2010-12-01 01:58:05
在第一次尝到舒服的快感之后,我并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种感觉很舒服(后来才知道,那是女性高潮来临的感觉)。
因为有过第一次的体会,后来时不时的,我总会有意无意的,寻找那种快感来临的方法。后来当再次的快感来临时,我总是会朝以前和我同桌过的那位男生看,总要死死盯着他;而盯他的同时,下面的快感会来的更加彻底更加消魂。
但那时我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朝他看,我到现在也搞不懂。可能这就是种自然现象。所谓的异性相吸吧。
所以,关于我的成绩,就在这么多的因素干扰下,顺里成章的倒退了。
最后,到了学期后期,所有的科目,我除了语文能勉强过关外,其余的,跟零蛋没什么区别。最后在初中毕业考试时,我本来根本就没想去考,可那个害人的班主任,还是我妈的一个远房亲戚哩,偏偏跑到我家里去,劝说我要去毕业考试;结果我就去了,结果除语文之外,其余的,到底考了十分还是二十分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压根儿就没去拿毕业证。
虽然没去拿毕业证,但我总可以算是初中毕业了。当然,我这样的成绩是不可能上得了高中的,我也并没有想过要上高中,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重。
毕业以后,我终于可以不用上学了,终于真正的投入了社会。
那时的我,甭提多开心了,整天象只放飞的小鸟样蹦蹦跳跳的。很快,在爸爸的安排下,我进入了我们乡里的工厂做学徒工。
就是在这个工厂里,我认识了我真正的第一个初恋情人:涛。
刚进入社会的我,象一只自由翱翔的百灵鸟,每时每刻都听到我充满快乐的声音。上班时,我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哼唱着喜爱的歌曲。记得那时我最喜欢唱的歌,有朱小琳的“妈妈的吻”、陈琳的“童年”,还有一些叫不出名了。每到下班,我都是蹦蹦跳跳的,跟在那些比我大的姐姐们前后,一起回家。那时,她们总羡慕我是那么的活泼天真、快乐单纯。
很快,一年多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在工作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刚开始我是比较开心快乐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我发现了许多我在学校接触不了也发现不到的现象;在经历并耳闻目睹了一些事情后,我不再有了往日那天真的笑容和快乐的歌声;我已感觉到了社会的复杂,以及许多让我不能理解的阴暗面。
一年多工作的时间里,有一位男同事对我产生了想法,也就是想我能做他对象甚至老婆的想法。可他完全是单相思;在我还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他的表示让我吓了一跳;在搞清楚状况后,我很绝决的拒绝了他;不因别的,第一,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先不谈他外表俊不俊,我压根就从未对他产生过任何哪怕一点点的想法,我跟他只是同事之间正常的交往。第二,我年龄尚小,刚走入社会,对一切都还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幻想,还没有完全去了解这个社会,了解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我根本对男女之间的情啊爱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一点也不想介入,更从未想过现在去谈朋友嫁人了;所以,对于他对我产生的好感,以及故意制造我跟他谈朋友的社会舆论,我表示很气愤和厌恶。这种情况下,我肯定是拒绝他的。
还好,他以及他全家的阴谋诡计在刚刚开始时,就被我扼杀了。这件事并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的社会影响。
对于接受这位男同事时常送我的小东西小玩意,以及叫我去他家、当他亲戚的头像素描模特而有可能给我带来的社会误解,我表示非常的后悔,也初步懂得了人性的复杂以及手段的阴暗。
但后来发生的另一件事,让我彻底对男人失去了好感;在这次事件中我初步接触到了男人的欲望,以及造成了我最初的对性的恐惧。
那时,我们做的是手工活的工作,就是计件工,做多少拿多少。当时厂里的货源销售是很快很迅速的,只要有做好的货,就不愁没销路。所以,厂里经常督促我们加班加班,以最快的速度把货源做好销售出去。那时,加班是经常的事,我也是经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有时能整个班的工人为了赶货源,能连续两天两夜不睡觉。那时的我们年轻,除了感觉困之外,并不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
有一天,我象往常一样在厂里加着班,到夜里工作结束时外面却下起了雨,住得近的都冒雨回家了,可我家稍远,我又没有带雨具,家是回不去了。那时,经常有姐妹同事们睡在厂里的接待室里,我也就跟着另一车间的两位同事,一起去了接待室睡觉,想等天亮了再回家。
接待室里有两张床,是平常安排外地来客休息的地方,但来客并不频繁,大部分时间接待室都是闲着,都是厂里工人睡的比较多。也许,厂里为了自厂的效益,为了方便工人休息才这样安排的吧,那时我小,也就只知道这些。
那两位同事是同一车间的,她们睡一起,我一人睡在另一张靠里的床上。
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模模糊糊中,我感觉好象有东西在我胸部摸索着,并听到一种奇怪的、似喘息的声音。
我一下子惊醒,并快速意识到我并不是睡在家里。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我们只要看到他就尊称他“厂长”的脸。而此时,他正弯着腰,面部露出我从未见过的那种贪婪的神情,一只手正抓扯着我的胸部,一只手快速摸向我的下面。我的脸立刻羞得象火烧一样涨热。
我快速的象弹簧样蹦起身子。这时我发现,边上床铺已人去床空,二位同事不知何时已起床回家。
一看就剩我一人,我慌慌张张害羞的低着头,准备下床离开。可眼前这位厂长,并不想让我就这么离去。在我下床还未站稳脚跟时,他一下又抱住我,并凑过他那张长满胡须的老脸,在我脸上来回蹭着,直蹭得我皮肤火辣辣的疼。
见他这狂燥的无耻举动,和他那急促的、喘着粗气的、象猪在打呼噜似的声音,我惶恐得无地自容。
我死命的推着他的身体,想挣脱开他。
可就在我好不容易扭转身,准备跑开时,他又一把从背后抱住我,并快速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伸进了我的短裤内……
在感到无助以及屈辱的情况下,我终于哭出了声。他吓得赶紧松开了在我身上乱窜的爪子,并立即停止了他那恶心的喘息。
我整了整衣服,擦一下眼泪,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在冲出这间接待室来到厂区后,我发现,厂里并没有工人上班,因为时间倘早。
我急匆匆跑出了大门。在厂门口遇见了传达室看门的老头,他朝我看了看。我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反倒象偷了东西的贼似的,低着头、往家的方向匆匆跑去。
这一路,我颤抖着双腿,象兔子一样的逃回了家。
这一次沉重的打击,给我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也让我彻底见识了社会肮脏的另一面。此后,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便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厌恶感油然而生。
但这一次的遭遇也让我对男人有了突破性的认识。在这之前,我从未以特殊方式接触过任何男人,也根本不懂得男人所谓发情时的样子;男人在我头脑中完全是个未知数。但通过这次事件的发生,在被辱的同时,我也揣摩出了:原来男人还有这么流氓的一面(当时我真把男人的发情当做是流氓的举动)。
这次的遭遇,尽管当时让我感觉很可耻,让我无地自容,但也算是被男人给上了一课,让我见识了男人,并初步思考到了“两性问题”。但,我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这件事之后,我就象变了个人。我整天怕去上班,怕在厂区碰上那只“禽兽厂长”。我感觉我已无脸见人。但那时的我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乡村姑娘,我不去上班,又能做什么呢?况且,我并不想让家里人、以及任何人知道这件丑事(当时我感觉被那条疯狗侮辱耍流氓,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为了不让我的家人有任何察觉,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去上了那个破班、继续去面对那个表面上道貌岸然,而背后却用无耻手段,把我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的魔鬼。
在刚去上班的那天,我无意间从车间的窗口向外看去,正好看到那条色狗从车间门前经过;我突然心脏猛一阵乱跳,就象被当众剥去了衣服一样,一种羞耻感快速漫过我的全身。我赶紧低下头,机械的快速运动着我正干着活的手。
我咬着牙、忍着耻辱,继续在厂里干着活。但此后,我再也没有住过那间:可耻的“接待室”。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一些事情;但这件对我来说就象烙印印在我心上的丑事,我却永远不能忘掉。但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过,当初那种深深的伤害,已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第三节:情 初开
第二年,厂里为了扩大生产,从本村和附近的乡镇,新招来了一批学徒工。涛就是其中被招的一员。
在第一眼看到涛时,我虽感觉他长的不错,但并没有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毕竟,我一直还是个情盲。这年涛好象是十七岁。
涛工作的位子和我正好是对脸,我们每天都能面对面坐在一起。组长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我能帮助他们。因为他们还什么也不会,而我已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边上是和他一起被招进来的几个他的同乡加同学。都是男性。
随着每天的接触和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发现,涛,是一个比较幽默的男生,而且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这使得我对他刮目相看。我最不自信的就是我的字了。所以,每当看到别人写出一手漂亮潇洒的字,我都是羡慕不已,自惭不如。
渐渐的我对他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好感,总是对他另眼相看。可能涛也是比较聪明的人吧,或者说是比较有心机的吧,他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他的幽默口才来逗我一笑。
听他幽默的讲着笑话,我总是被他逗的开心不已。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自己糊里糊涂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别人可能已经看出了端疑。
有一次,涛的一个亲戚把小孩带到厂里玩,在我们车间里,在小孩叫涛时,我边上的人竟然让小孩也要叫我一声。小孩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该叫什么。这时边上的人就告诉小孩应该怎样称呼我。
小孩不懂什么,真的就那样叫了;但我并没有答应小孩,因为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只有是涛的女友才能被那样的称呼。当时我只感到脸上发烫,感到很害羞。
但从此后,我的心理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再也没有拿普通的眼光去看待涛。我的心里甜滋滋的。只要睁开眼睛,涛的影子就会浮现在我眼前。
也许,涛此时也跟我是同样的感觉。我发现,他变得比以前更幽默了,并且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微妙更温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之间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别人的眼睛。不久,同事们并有意无意的,总把我们俩扯在一起。他们越扯,我们之间就越象是真的、越感到甜蜜。
那时我们乡村人家,喜欢在办喜事时包散场电影,以示庆贺。每逢这时,白天要是听说哪里有电影放,我们晚上便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目的只有一个:想在看电影时能遇到对方(那时不知我们怎么就那么傻、那么单纯,哪怕互有好感,也不好意思开口直接相约对方一起看)。
记得有一次在我们本村放电影,我基本上是从不缺席,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涛。那天我早早就去了;电影已经开始,可我还是没能看到涛出现。我按捺不住思念的心,在放映场东找西窜。终于,我看到了涛站在一个地方。我赶紧慢慢蹭过去,并不好意思直接靠近。
其实涛也在找我。在我站在离涛不远的地方,我看到涛也在东张西望的。我猜他会不会是在找我呢,我这才来到他身边。涛发现我后笑了,在轻轻说了几句话后,我们继续看电影。
我们俩就站着靠在一起,不知不觉的,手碰到了一块;我的心“咯噔”一下,快速跳动起来。涛拉住了我的手,我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一股幸福的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
这是那时我跟涛最亲密的举动,而且是唯一的一次。
此后,我们的心里更驻进了对方的影子,但我们的关系,还只是局限于默默的想着对方。
后来,不知道我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涛的,从她跟我含沙射影的谈话中,我了解了我的家人对涛家的看法。
那时我们乡村人家嫁姑娘、有乡村人的顾虑,都希望自家姑娘能嫁一个家庭条件比较优越一点,弟兄比较少一点的,最好是弟兄一个的最好。他们感觉,姑娘如若嫁到弟兄一个的人家,将来就没有别人可以分家产了。所以,但凡听说对方有弟兄几个的,大多父母心里总是不情愿把姑
娘嫁过去。可偏偏涛他家就是弟兄几个,条件也只能说一般,只比我家好些。这样的家庭情况我老爸当然是不愿意的。况且涛的年龄还比我小。可我并不懂这些,当时我偏偏对涛喜欢的要命。
虽然我姐跟我谈过关于涛的事儿,但也仅仅是我们姐妹俩闲聊的话语。并没有别的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过关于涛的事,父母更没有提过。所以,我跟涛也只是我俩私底下互相喜欢对方。
有一天,涛突然对我说,他可能要离开这个厂了,要出去打工,但不是做这个工种。
“定下来了吗,去哪儿?”我问他。
“基本上已经定下了,过不了几天就走。”
听他这样说,我顿时感到了一丝失落,心里很难过。
“我会寄信给你的,等地址定下来后。”涛看我不快的样子,赶忙安慰我。
“为什么要换工种,你这做的好好的?”
“没办法啊,要生活哩,多挣一个好一个!你说是不。小勇他们几个都去哩!”
小勇是他家的表亲,跟涛是同村同组人,几个经常一起玩。听说他们几个结帮一同出去,我就知道这事肯定是已经定下了的。
尽管我很不舍涛离我而去,但人家有人家的事,我跟他还什么都不是,甚至连恋爱关系都没有明确过,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涛说了,等到达具体地点后,会给我来信的。
果然,在涛刚离去不到一个月,就给我来信了。
信是寄到厂里的。那天来上班,传达室的大爷叫住我,告诉我有来信时,我就知道是涛的。
拿到信,我第一桩事就是冲向卫生间(其实应该称“厕所”,乡村那时哪来的卫生间啊,就一蹲着的厕所。但在文章里称厕所感觉有点不雅,我就用“卫生间”代替了)。
我快速的蹲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撕开信封。
我快速从里面掏出折叠得象纸花儿似的信纸,并很花了一点功夫才展开它。
“蓉儿:你好!……”
看着涛写给我的一行行的字,我激动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的心里温暖透了。
涛告诉我,他在外边虽然辛苦了点,但还好,有一帮家乡的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上班时一起流汗,下班时一起吹吹牛,倒也不觉得累,就是有点想念我们一起工作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一遍遍把涛的来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尽管涛并没有用“亲爱的”或别的什么来称呼我,但我感到这已经足够;如果他真的用“亲爱的”来称呼,我反而会感到别扭,毕竟,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该称“亲爱的”的那一步。涛也不是那种随便就会表露的人。
在跟涛互通信件的期间,我是甜蜜的。每天沉浸在涛带给我的幸福之中。一到晚上回到家,只要有空,我就会把涛寄给我的信一遍遍的看,他在信中写的那些笑话故事真让我开心极了。我知道,涛在信里都不忘写笑话故事,是他特爱见到我笑了。
可就在我们互通了几封信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和涛彻底失去了联系。
那天我在车间正干着活,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别的同事差不多都回家了。突然那个让我恶心的色魔厂长站在窗口叫我。他说有我一封信,在办公室里。
我纳闷,什么信怎么会到他那儿的。
壮着胆子,我来到他的办公室。还好,他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封信给我,并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我拿着信看了看,是涛的来信。怎么会到他办公室的?平时不都是收在传达室的么?我纳闷着,但不想问原因。
自打这封信从色魔厂长办公室拿回后,我想了很多;我不知道涛以前寄给我的信有没有全收到,或者,这个变态有没有拆开过我的信?这件事让我很不放心。我想告诉涛这个情况,但想想我又不敢说。首先,我难以启齿,毕竟我一个姑娘人家,怎么说这件事呢!第二,我和涛还什么都不是,虽然我们有信件来往,但我们并没有口头或在信件中明确过我们的关系。如果我莫明其妙告诉他关于厂长性骚扰这件事,到时他会怎样想,怎么看待我。最后我决定,回信去,让涛暂时不用寄信给我了,有什么话等回来后再说;我说我可能马上要离开厂了。但具体到哪儿去,现在还没有定。
就这样,此后,我再也没有收到涛的来信,也不敢让他来信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有一天我在上晚班,也是因为赶货,第二天厂里要统一交成品。我因为是组长,必须要保证第二天我们这个组的货可以出厂。到夜里时,货基本上都做成成品了,就剩下一道我的工序(最后一道工序只有我会做)。工作完成,别的人员都下班回了家,只剩我一人在组里赶最后一道工序。
这时,那条色魔狗厂长来到我们车间。
看到他来,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色狗竟走到我身边,恬不知耻的动员我跟他去接待室。
“去那儿干嘛?”
“去歇会儿!”
“歇什么歇啊,这不要赶货嘛,赶紧做好了我好回家。”我尽量压制住怒火。
“晚一点回家没事,有我呢!”
“有你妈个鸟球啊!”听着他那恶心的语调,我在心里这样骂着。两年前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恨不得上去煽他两耳光。
可想归想,我还是咬着牙忍住了。毕竟生活不容易,有一份工作我还是相当珍惜的。况且,我好不容易才把技术全学到了手。
耐着性子不理他,我任他怎么说,就是不动。
见我不动又不吭声,他竟然上来拉我。
“你想干什么?人家都看着呢!”我忍不住了。
谁知他听了我这话,竟跑到电灯开关那儿,把车间灯给拉熄了,并借着厂区院里的路灯,走过来拉我胳膊。
竟然明目张胆的敢熄灯,这下我可火了。
“你干什么?神经病啊,拉灯干什么?快打开,不然我喊人了!”我使劲甩开他拉我的手,冲着他吼起来。
别的车间灯还亮着,我知道有工人在赶货。这时,我嗓音还没落灯就亮了。魔鬼同时也悻悻的走了出去。
这件事之后,他再也没有骚扰过我。但没过多久,在厂里我再也不曾有过好日子过过!
那只色狗,从此并不断找我的麻烦,迟到早退也要骂,车间里的货摆放散乱也要呵斥,退回的需要反工的成品货,不管是不是我们组的,他总赖说是我们的,总少不掉我们的一份。组里的人跟着我也很憋屈。但没办法。
想想,怪不得色狗当初为什么要提拨我当组长呢,原来他是早有预谋的。我就说嘛,一个小姑娘家的当什么组长,别的几个组都是男组长,而就我一人是姑娘,年岁还不大,你说这不是存心的么;况且我并不觉得我能胜任。可色狗偏偏说我技术可以了,能当。
现在,我恨死了我的处境。每天就怕被找麻烦。那时的我真的是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这时,我想到了涛,我真的想写封信告诉他这一切,告诉他我所受的委曲,我真的难以支撑下去了,经常夜里一人偷偷抹眼泪,多想有个人能出来帮帮我。可这事儿我又能告诉谁哩!更不能告诉涛了。
我终于再也不想去上班了。在家里我跟姐姐说了我的想法;姐姐问我为什么不想上,我说人家姑娘都进城找工作了,而我还赖在家里,没出息。姐姐并不清楚真正的情况,对我说:“你不想上,那你想干嘛呢?”我无言以对。
最后我也没等家里发表意见,自己就作主辞工了。
回家后,尽管没了工作,但我的心情是放松的,再也不用去担心有谁能伤害我了。
那天,姐姐见我老在家没事干,提议让我去上海姑妈家碰碰运气,看姑妈能不能为我在上海找个出路。
我当然很乐意去姑妈家的,而且姑妈也对我家一直都不错的,那时我家不知道接受了她家多少资助。可惜自从姑父去世后,姑妈就很少支助我家了,因为家里少了一个经济支柱。
爸妈整天为家里操劳忙碌,根本没闲空管理我们的事;所以,我们的事大多都是自己作主的多。
几天后,我和姐姐带了好多家乡的土特产,什么鸡啊鸭的,来到了姑妈家。
见了我们,姑妈笑的合不拢嘴,很是开心。
姑妈家的地方很小,我估计只有三十几个平方左右,家里拥挤不堪。姑妈生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哥跟表姐们。表姐们都出嫁了,一个表哥也结婚搬出去单过了,还有一个小表哥没有结婚,长期住在厂里的宿舍里。
第二天,姑妈通知表姐们回了家,还有小表哥也回来了;他们见了我俩也很开心;因为从小表姐哥们就经常往我家跑,他们说喜欢乡下清鲜的空气和绿绿的田野。
姐姐回家了,她是怎么交待、怎么拜托姑妈的我也不知道,她们没有当着我的面说。
我留在姑妈家最初的时期感到很不自在。因为毕竟不能象在自己家,可以那么随便。
姑妈每天清晨很早的时候就要起床,她要到附近的菜市场去卖春卷皮。这时是冬天。我要陪姑妈一起去帮忙,可她不让,她说她一人习惯了,忙的来的,何必要我一起去挨冻哩。其实,我也就说说客套话,我知道姑妈是不会让我去的。
十几天过去了,我就这样在姑妈家吃吃玩玩,有时表哥回来,有时表姐回来。可我心里很是着急,天天盼着姑妈给我找工作。可并没有什么消息。
姑妈告诉我,就快过年了,这时候找工作不好弄,等过了年,表姐会帮我找的。
就这样,姑妈先把我安排在她家隔壁的一户人家帮做家政,因隔壁老太婆家媳妇快临产了,老太婆一人忙不过来,我去也就是帮忙清洁,加洗碗洗菜、洗被褥衣服,不要我炒菜,感觉我小丫头不会,只用电饭煲煮下饭。一整天在人家做、吃,晚上回姑妈家睡觉。一月八十块。
在这户人家让我长了见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第一天去,这家的媳妇就让我吓了一跳。
上海的女人不知道怎么这么年轻的。那天刚见那大肚小媳妇,我还以为她二十岁的呢,谁知后来听说她三十岁,真的吓我一跳。她还大着个肚子,可她的脸粉嫩粉嫩的,白里透红;说实话,可能比我十五岁时还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但我也想啊,怎么我姑妈家的女儿就不显年轻的呢,我感觉可能是因为两表姐那天生的褐色嘴唇,就不能给人年轻的感觉。加上她们的皮肤粗糙、眼睛又凹、嘴巴又鼓,真有点象猩猩转胎。
第一天,就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电饭煲,这个在乡下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中午煮饭时,老太婆就教我如何使用电饭煲,放多少水合适,米应该怎么淘。老太婆教我淘米只能在水里晃荡几下,可绝不能用手下水去挫米,这样才不会把米里的营养淘掉。
洗衣机,这个我更没见过的机器,在第一天,老太婆就收拾出好多的被褥衣服让我洗(好象我第二天会跑掉似的),并耐心的教我该怎样使用这个运转起来就“呜…呜…”作响的东西。
做菜,这个活儿我肯定是不会的。你说在乡下能吃到父母做的菜就不错的了,还瞎讲究个什么啊,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是熟的就吃。所以老太婆也不要我弄,最多帮她洗下菜。
一天下来,我真的是感觉很累,但很快活。因为没有心理负担,感觉也很新鲜;不过就是花了点力气,年轻人力气有的是,无所谓。
就这样,白天我在姑妈家隔壁做着家政,晚上回到姑妈家时,倒在床上我就想涛。
经不住思念的煎熬,我给涛去了一封信。
很快,我收到了涛的来信。那天接到信我很意外,我拿不准涛会不会给我来信,或者他能不能收到我寄去的信。
涛在信中说他也很想我,但他马上要回家过年了,让我收到信后不要回信了,等回家后再说。
看着涛寄给我的信,我心里感到一丝丝温暖。他还是老样子,在信里附带写了几则笑话故事给我看。他知道我爱笑。
不久,隔壁那人家媳妇生了小孩,他们重先请来了一位能服侍媳妇坐月子的大婶回家,然后我就又回到姑妈家吃白饭了。
没事干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恐惧,感觉自己象是个废人似的。
我跟姑妈讲我想回家,可姑妈怎么也不同意,她说等过了年就会让我表姐给我找工作的。
好不容易过了年,表姐跟姑妈商量,让我先暂去她家过一段时,顺便帮她带小孩,然后再慢慢帮我找工作。
我又随表姐来到她家。她们家就是个一室一厨的房子,很小。我被安排睡在外面厨房里,有一只活动的床铺,白天收起,晚上放下,很麻烦。但因为房子小,没办法。
表姐跟姐夫白天上班不回来吃午饭,我就在家带三岁的小孩,自己做午饭。不会炒菜我就炖鸡蛋,电饭煲煮饭时,我就切几块墙上挂着的咸肉,放电饭煲上蒸。晚上他们回来了再做比较丰盛些的晚饭(上海人的习惯,中午吃饭简单,丰盛的菜放到晚上吃)。那一段时间,表姐挂在阳台上的三块长长的咸肉,被我一人在三个月之内全吃掉了。我天天中午都吃蒸咸肉,感觉满足死了。
在表姐家的这段时期,我虽然心里焦虑,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指望表姐他们了。后来出现了一个现象,我的那位二十八岁还没找媳妇的小表哥,老是往表姐家跑,有时来还要请我去看电影,我不去,可姐夫动员我:“去,不就看场电影嘛!”表哥还邀请我去了他上班的厂里参观。
以后每逢周末,并能看到表哥的身影,他总在周末时来玩,并带我去一些公园景点包括主要的繁华街区,并给我拍了好多的照片。在这之前我基本上没拍过什么照片,但这次,表哥却给我拍了很多很多。
那时表哥带着我,基本上玩遍了上海所有好玩的地方。我很过意不去他为我破费,但我自己又拿不出钱来,也舍不得拿钱出去玩。
可有一个问题我没有考虑到,就是:表哥对我的想法。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里带我出去玩的,以及跟我接触的,我并不知道。我只认为这些都是他作为表哥正常的举动,也许他只是想让我这个来自乡下的表妹,了解了解大上海是什么样的,仅属带我参观一下,尽下地主之仪罢了;至于他对我太过热情的行为,压根我就没往深处想。
谁知,后来的麻烦事情出来了。
有一天,不知怎么的,我姐突然从乡下赶来接我了。我感到很突然,有点莫明其妙。没听说过我姐要来啊。
但这时我正好也很想回家。因为压根儿我就对在上海找工作没信心了,来了这么些时候了,工作还不知道在那儿转哩!白白浪费我的光阴。
很快,当晚表姐在自己家给我烫了个卷发(表姐是美发师,表姐夫是美发店经理)。那是我第一次烫卷发,感觉也不怎么样,不好看。反而把我整个人清纯的形象改变了。
第二天,我们跟姑妈以及表姐一家道了别,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回到家里,姐告诉了我为什么去带我回家的情况。
原来,我那位未婚的表哥大人,回家跟我姑妈,也就是他妈,说了件让姑妈吃惊的事。……他说他想娶我。
那天他回家突然对我姑妈讲:“妈,我给你找了个媳妇。”
“真的,在哪儿哩?”姑妈一听很兴奋。儿子快三十岁了,到现在没找上对象,让她很着急头疼。
“你认识的。”
“我认识?”姑妈疑惑的看着他。
“哎呀,就是蓉儿,你亲弟家的,给你亲上添亲行不?”表哥俏皮的说。
“什么?蓉儿,你瞎说什么啊,她可是你亲表妹,能这样瞎搞嘛你。”
“什么叫瞎搞,怎么能说是瞎搞呢!这表兄妹结婚的多了去了。人家能结,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能了?”表哥不服气。
“表兄妹是自家人,有血源关系,再说了,现在政府也不让,这是规定。”姑妈想尽量说服,以打消他奇怪的念头。
“什么规定,什么自家人?结了婚才是自家人,规定那也是人定的。娶蓉儿有什么不好,我就是想娶她。”表哥口气强硬。
没办法,听他口气坚定,姑妈软了下来:“外面女孩多的是,你厂又是造毛衣的,女孩更多,你怎么就不会盯上一个啊?非要盯着自家人!”
“外面,外面女孩多有屁用,我这样的条件人家能看的上吗?再说了,就这么巴掌大个房子,还弟兄两个,人家姑娘又不瞎又不傻的,谁愿意?”
“那蓉儿就愿意啦!”
“怎么不愿意,她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让她嫁到上海来,说不定她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哩!没准你下半辈子还就指望她孝顺你了。”表哥笑笑说。
“别瞎说,我不同意。”姑妈坚定的说。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还就看上蓉儿了。”表哥态度也强硬。
“你敢,我不同意,你看上也没用。”
“怎么没用?我哪天挑个日子,先去跟她登记了再说。”
姑妈听了这话,心里着实吓了一跳,感觉她儿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姑妈不动声色的对表哥说:“好吧,随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反正是没办法你了。”
其实,姑妈用的是缓兵之计,不想跟他立即翻脸,想先稳住他,以便有时间来处理这件事。
待表哥走后,姑妈赶紧找出户口本,藏在一个神也找不到的地方。心想,这下看你拿什么去登记。然后,她开始去处理下一步的工作。
首先,姑妈给表姐打了电话,查问我住在表姐家这段时间以来表哥的动向。然后又把表哥回家对她说的事,告诉了表姐。最后,姑妈和表姐两人商定,通知我姐赶快来把我带回家,以免继续留在上海会造成有可能的意外。她们怕到时没法向我爹妈交待。
就这样,很快速的,我被姐带回了家。
当姐告诉我这一切后,在感到突然的同时,又感到好笑。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竟给姑妈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以及让姑妈产生了这么大的心理负担。我好笑表哥会对我生出了那种想法,也感觉到了他的无奈。可我却从没对他产生过任何、哪怕就是一点点的那种意思。表哥就是表哥,永远不可能变成别的或任何让我感觉别扭的身份。
姐姐是相信我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表哥一人的意思。
日期:2010-12-10 20:00:46
第五节:追
一切又回到了开始。从上海回来后,我在家无所事事。
一天我到附近城里我大姐家去,在车站等车时我突然遇到了涛的表亲:小勇。
看到小勇,我欣喜极了。因为在家这么多天,我基本上天天想到涛,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做什么去了。这下我可以通过小勇了解到情况了。
但我不好意思直接问,试探性的对小勇说:“哎,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做什么哩?”小勇以前跟我们在乡厂里一起做过的。
“我现在还做老本行啊,在某某某地方哩,哎,涛也在那儿!”小勇鬼精的很,他知道我心里挂念着涛。
“真的?”
“嗯!那你现在在哪儿呢?”他问我。
“在家闲着,没做什么。”
“那你想不想去我们那儿一起做?”他的话正中我的心头,我正想跟他说这事儿呢。
“去啊,不去在家也没事干。”我暗暗高兴。
“那好,我回家过两天就走,你准备一下,大后天我们一起走。”
“行。”
“那就这样定下了。”
“嗯!”
两天后,我随着小勇,来到了涛打工的地方。
初来乍到,我对一切充满了幻想和自信。可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首先,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加上我的到来并没能给涛带来多少的喜悦;甚至我在想,也许在我到来之前,涛过得要比现在放松愉快得多。
随着时光的流逝,一切已物是人非。还好,这里还有几个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否则,我很难想象,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伴随着涛的冷淡态度,我是否还能呆得下去。我发现,十几个月的分别,让涛和我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我们的感情已经变得很生疏了。
在我对涛的态度感到意外的同时,也让我发现了一个新情况。
有一个邻村的叫小凤的女孩,以前我并不认识她。听说是跟涛几个一起结伴来这儿的。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小凤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平常干活时,总见她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好象她不说话,别人就把她当哑巴似的;整天的笑个不停,感觉全世界只有她最快活的样子。对涛呢,是特别的关心,过度的热情;天天对涛嘘寒问暖、关心有加;那亲热劲,真让人感觉涛是她家亲戚,要不就是她男友或兄弟;经常晚上下了班,就听到她关照涛:“涛,水给你充好了,放在哪儿哪儿哪儿。”
见她一口一个涛啊涛的,直叫得我心里烦透了。
看着小凤的这一切举动,我暗中感觉到了危机。我知道,小凤肯定是喜欢上涛了。
一切新情况都表明,涛已经对我产生了距离。这是在所难免的事。在他出来打工的这段日子里,我们之间是空白的;我无理由谴责他接受另一段恋情以及把我忘记。
我把痛埋在心里。表面的平静和若无其事让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我不跟他俩多讲一句废话,不朝他俩多看一眼。任他们怎么打得热火朝天,我就装做没看见。
…… ……
就这样,无聊尴尬、痛心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涛和小凤的影子天天在我眼前晃荡。看着他们的笑脸,听着他们的笑声,我的心都碎了。那时,我恨透了涛;我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寡义;恨他一天跟我说不上一句话,恨他把我当成了空气。
可痛苦归痛苦,自尊心促使我还得装成傻子、去面对这一切。
每天的伪装,每刻的痛心在煎熬着我。就在我快支撑不住时,事情却有了转机。
这是一个闷热的傍晚,下班后,我来到男生宿舍,找小勇拿两天前我借给他的书(那时在外打工没电视看,只能靠看书打发多余的时间)。来到宿舍,我一看小勇不在,只有涛一人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看到我来,他赶紧坐了起来。“小勇哩?”我问涛。
“不在啊,你找他有事啊?”
“我来找他拿书。”
“拿书?他不在,你自己到他床头找找吧。”涛示意我自己找找,看在不在床头。
我走过去。小勇的床位在最里边,要从涛的床前经过。走到小勇的床边看了看,然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我的书。
拿到书后,我转身离开。
可就在我走过涛的床前时,涛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是拉,其实更象是抢。我吓了一跳,这可是头一回见涛这样冲动,况且是在我们感情已经很生疏的情况下。我立刻象触电一样,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