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娟在喂养幼鹤。
“为何这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低声诉说？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1990年，歌曲《一个真实的故事》风靡大江南北，吟唱的正是护鹤女孩徐秀娟的事迹。徐秀娟是我国环保战线上第一位因公殉职的烈士，牺牲时年仅23岁。本期“红色丰碑”全媒体行动聚焦盐城滩涂，为您讲述一位东北姑娘和她心爱的丹顶鹤的真实故事。
扬子晚报/扬眼记者施广权专题统筹刘璞
生于驯鹤世家从小就爱鹤
徐秀娟1964年10月16日出生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一个满族渔民家庭，家里世代养鹤。父亲徐铁林是齐齐哈尔市扎龙保护区一位鹤类保护工程师，妈妈也曾在扎龙保护区养鹤10年。小时候徐秀娟常帮着父母喂小鹤，潜移默化中也爱上了丹顶鹤。
1981年，因当地中学高中停办，17岁的徐秀娟随父亲来到扎龙自然保护区做临时工，负责养鹤、驯鹤工作。她很快就掌握了丹顶鹤、白枕鹤、衰羽鹤等珍禽饲养、散放、繁殖、孵化、育雏的全套技术。她负责的雏鹤成活率达到100%，扎龙保护区蜚声中外。
1985年3月，徐秀娟自费到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系进修。尽管学校考虑到她的困难，为她减免了一半学费，她仍然吃不起一天6角钱的伙食，一直靠馒头就咸菜维持每天的紧张学习。后来，她决定把两年的学业压缩在一年半内完成。学时减短却未影响她的成绩，最后考试11门功课中，她有10门成绩为“优”或85分以上。
怀揣两枚鹤卵建立南方首个鹤类驯养场
吕士成，现任江苏盐城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鸟类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1986年，盐城珍禽自然保护区刚刚成立，技术人员缺乏，就是他和另一位同事两个人北上，到齐齐哈尔邀请到徐秀娟来盐城工作。
尽管30多年过去了，吕士成仍然清晰记得初见徐秀娟的样子：她剪了一个短发，瘦瘦的，上身穿了一个黑夹克，下身穿牛仔裤。“那时候大家挺保守的，她一个小姑娘没有结婚，我也没有成家，这种情况下，男女同志通常是不握手的。”吕士成告诉扬子晚报记者，在自我介绍后，徐秀娟主动跟他们握手，初次见面的尴尬立马化解了。
在吕士成的陪同下，徐秀娟怀揣着两枚孵化中的鹤卵，踏上了南下盐城的火车。他们从齐齐哈尔医药公司买了医生用的出诊箱装鹤卵，箱子里铺上消毒棉花，两个热水袋灌上热水敷在蛋卵上。热水凉了倒掉，再换上热水，用这种方法保证鹤卵需要的温度。
火车晃动得厉害，徐秀娟就把出诊箱搂在怀里，火车每到桥头时，为了减轻震动，她还会把箱子举在空中。这趟行程差不多两天两夜，她基本上一直都是这样搂着——当终于辗转到达盐城的那个夜晚，第一只丹顶鹤破壳而生，第二天下午，第二只也出生了。
吕士成介绍，当时他们是利用一个废弃的二层楼作为丹顶鹤的驯养场：驯养场周围都是芦苇和野草，他们拿镰刀割掉荒草，担心草根影响幼鹤行走，就再徒手一根一根地拔掉草根，铺上黄沙，围上篱笆。那会儿住宿条件也差，即使穿上长袖、放下蚊帐，虫子也会咬到人。徐秀娟正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手把手教同事孵化、驯化人工丹顶鹤，建立了我国南方第一个鹤类驯养场。
为寻白天鹅，仙鹤姑娘牺牲在沼泽地
1987年6月，徐秀娟又把两只天鹅从家里带到了盐城，她叫它们“黎明”和“牧仁”。有天中午，两只天鹅在笼子里鸣叫不停，徐秀娟便把它们抱进水塘，不料“牧仁”和“黎明”玩得性起，飞走了。徐秀娟连忙到处寻找，到了深夜，“牧仁”被找回来了，“黎明”却还不见踪影。
第二天一早，徐秀娟又出去找走失的天鹅，中午回来喝了半碗稀饭再进芦荡，下午回到鹤场时已心力交瘁。人还未坐稳，李老爹远远一声吆喝，说西边传来天鹅的叫声。徐秀娟和同事一起冲出了门，到复堆河畔，同事游过去了，徐秀娟喊了一声：“我不行了！”
同事回忆说，她退回岸，找了一辆自行车，准备沿河堤绕道北行，后来大家在复堆河畔，只看见了一辆放倒的自行车。1987年9月16日，连日劳累、疲惫不堪的徐秀娟走进盐城自然保护区的茫茫沼泽中，再也没能回来，她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青春正好的23岁。
执着守望，三代人接力护鹤
徐秀娟的弟弟徐建峰当过兵，提了干，本可以留在城里，但受姐姐的影响，1996年他毅然放弃了城里的工作，回到扎龙自然保护区，当起了护鹤人。2014年4月19日，徐建峰在去看护雏鹤的途中，驾驶摩托车失控掉入水沟，不幸殉职，年仅47岁。
27年里，徐家先后失去了一双儿女，但徐家人对丹顶鹤的感情，哪怕历经生死离别，也从未改变。徐建峰的女儿徐卓看过父亲的工作日记后，也无怨无悔选择回到保护区工作，成为了第三代护鹤人。
吕士成说，徐秀娟虽然走了，但她在丹顶鹤西部迁徙种群最大的“越冬地”盐城，创建了第一个鹤类驯养场，并建立了丹顶鹤人工驯养育雏技术规范及管理制度。人们不会忘记这位护鹤姑娘，在徐秀娟去世30周年，2017年9月16日，盐城市福禄园人文纪念园中的徐秀娟纪念园正式揭幕，徐秀娟纪念陈列馆也同步开放。
天堂，一直会有鹤飞翔！
【影视寻踪】电影《鹤乡情》
以“中国第一位驯鹤姑娘”徐秀娟为原型创作的影片《鹤乡情》2006年上映。该片真实记录了她的故事，旨在唤起更多的人对环保事业的热爱。
一个真实的故事
作曲:解承强
作词:陈富陈哲
原唱：朱哲琴
[旁白]有一个女孩
她从小爱养丹顶鹤
在她大学毕业以后
她仍回到她养鹤的地方
可是有一天
她为了救一只受伤的丹顶鹤
滑进了沼泽地
就再也没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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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条小河
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
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
她留下一首歌
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
为何阵阵风儿轻声诉说
唔喔哦
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
她再也没来过
只有片片白云悄悄落泪
只有阵阵风儿为她唱歌
呜呜呜呜呜/喔噢噢噢噢
还有一只丹顶鹤轻轻地
轻轻地飞过
只有片片白云悄悄落泪
只有阵阵风儿轻声诉说
呜呜呜呜呜/喔噢噢噢噢
还有一只丹顶鹤轻轻地
轻轻地飞过
呜呜呜呜呜
相关链接
徐秀娟写的《灰椋鸟》
进入小学语文课本
《灰椋鸟》是徐秀娟生前所写的优秀散文，收录于苏教版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课本里，徐秀娟在文中写道“早就听说林场的灰椋鸟多……一天下午，我和同伴来到了林场……我们选好观察位置，便在那儿等候灰椋鸟归来。”
吕士成告诉记者，徐秀娟说的同伴就是他，“当时她说要去看看灰椋鸟，我就陪她一起去射阳林场看灰椋鸟，我们骑着自行车提前到那儿等。因为灰椋鸟是白天分开觅食，晚上群居的。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灰椋鸟一群群地飞回来了。后来她回来就写下了灰椋鸟。
南师附中新城小学语文老师周丽华从事语文教学已有25个年头，她对《灰椋鸟》这篇课文有着特别的感情，“我最初接触徐秀娟，是因为听了《一个真实的故事》这首歌，后来在教材里看到这篇文章，就觉得很亲切。”周老师认为《灰椋鸟》这篇散文写得很不错，与生活很贴近，作者观察细致，把鸟儿归林时的壮观展现了出来。
周丽华在教这篇课文的时候，会先放《一个真实的故事》这首歌，从歌曲导入到作者的生平，再讲解课文，引导孩子们阅读。她发现这样的教学效果很好，能够潜移默化地引导孩子们去理解内容、理解作者，激发对大自然的热爱。扬子晚报/扬眼记者薛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