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邑县仲村镇峡玕村有两怪,“毛”友和 “毛”庐。
提起“毛”友,他的“威名”多来源于他惊悚的“外貌”。由于患有精神顽疾,长年累月的自闭,蓬头垢面,外加一把长胡子,时常自言自语,发出奇怪的叫声,甚是吓人。
而“毛”庐,则是“毛”友长期居住偏僻的房屋,是一座快要坍塌的土坯房,老百姓嬉笑称之为“毛”庐。因年久失修,无人照看,远远望去,墙体几乎脱落,房顶上透着光亮,阴森恐怖,全村老小也没有人敢靠近。
这两怪一直是“小眼镜”的心结。
“小眼镜”是谁?他是峡玕村片区的工作区书记——王运传。自镇上安排危房改造以来,凡是有困难的户,都已经改造完了,唯独峡玕村的这两怪,着实让“小眼镜”犯了愁。
没有过不了的坎,没有拿不下的“毛”友,没有攻不破的“毛”庐。“小眼镜”暗下决心!
2019年8月11号,正值利奇马台风逼近 ,“小眼镜”对“毛”友不放心,竟敢一个人跑去了“毛”庐。一扇破旧的大门,从里面被拴住,小眼镜只能从门缝里,远远的观察院子内的情况。这是一个堆满了杂草的院子,破败不堪,很像是无人居住,而院落中间踩出的道路又告诉他,这确实是有人在生活。屋门敞开着,没有看到人影。“小眼镜”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
空荡荡的院子无人应答,他又使劲推了推大门,依旧是鸦雀无声。突然,墙外的树枝上扑腾一下子飞起了几只鸟儿,把“小眼镜”吓了一跳,只能悻悻而去。
8月20日,吸取了一顾“毛”庐失败教训。这次“小眼镜”喊来了村里的干部,一行四人来到了“毛”庐。大家开始砸门,大声叫着毛友的名字。许久,听到了一点动静,站在墙头往里看的人,突然喊起来了:“在里面呢,在里面呢!”
大家纷纷挤到门口,从门缝里往里看。院子和屋门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在门框中多了一个“树干”,如果不是在白天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人,全身乌黑发亮,只有手中端着的看似搪瓷缸子的物件是区别于黑色的。
“开门啊!开门!”大家兴奋的喊着。
“树干”慢慢移出了里屋的门,这次大家都看清了,确实是一个人,只是头发蓬松,脸上已经抹满了灰尘,身上黑色的衣服也很久没有换了,无疑,这就是那位“毛友”了。
“谁?”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
“开开门,有事!”
门开了,“小眼镜”见到了真的毛友。他穿的破烂不堪,浑身散发着霉味,正如他的外号一样怪怪的。“小眼镜”瞪了村干部一眼,心里想:这不是也挺正常吗?只不过邋遢了点!
“你好,我们来,是想帮你把房子重新盖一下!”“小眼镜”走上前,热情的说,“这个房子不......”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毛友”露出了惊恐的面容,推了“小眼镜”一个趔趄,幸好大家都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到门外。
砰!大门再次被狠狠的关上了,还飞出一句歌词:“打过长江去...... ”,大家都唉声叹气的摇头。
第二次又失败!“小眼镜”又想到一招:喊着他的亲属!让亲属先进去跟他说说情况,情绪稳定的话,咱们再进去。
9月3日,决定三顾“毛”庐。这次到“毛”庐的队伍大了,“小眼镜”、村干部、“毛”友二哥家的二儿子。进展顺利,情节按照“小眼镜”设想的在发展。亲人的到来,让“毛”友温顺了很多,嘘寒问暖后,一众人都进入到了宅院。这也是“小眼镜”第一次真正踏入这个院子,潮湿、阴森、杂乱,已无法形容,眼前这个怪物,更是一副原始人的样子,隔得这么近,才稍微能看清他的脸庞,有些清瘦、狰狞。终于有了沟通的机会,“小眼镜”也没过多的再去观察。
“这次我们来,是想让你侄子操心,上面的危房改造政策很好,政府出钱,给你盖新的房子,你住在这里太危险了!”
“不盖,不盖......”又是突然之间的转变,但这次“毛”友反应更激烈,他愤怒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又低头,朝向内屋的方向,慌乱的想去找东西,脸上恐怖的表情,像是能把人吓死。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谁说了声:咱们快走,危险!所有人几个箭步,狼狈的逃窜出了这个阴森的院子。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不成功不罢休!“小眼镜”暗暗发誓。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村里的干部和“毛”友的亲属很感动, 9月6日,四顾“毛”庐时,“小眼镜”的队伍更加壮大了!于是大家都纷纷出主意,一定得先解决“毛”友的后顾之忧!
村干部为“毛”友找到了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两间明亮的房子,新买了被褥和生活用品,并且备了一顿可口的大餐。在亲属的劝导下,“毛”友终于走出了“毛”庐,美美的享受着亲人们为他精心准备的美食。而另一边,在“毛”友亲人的见证下,那座阴森恐怖的“毛”庐,也应声倒塌。从此,峡玕村一怪“毛”庐,终于消失在大家的努力中。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就是村里操持着给“毛”友盖了一间崭新的房子。
2020年1月20日,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一天,“小眼镜”吃惊的发现,那个 “毛”友竟然出现在镇岐山大集上,理了发,刮了胡子,正乐呵呵的在买东西。“小眼镜”急忙给村干部打电话。原来,从住上新房后,“毛”友精神状态好多了,自己也知道干净了,再加上治疗,已经能自己照顾生活起居。
两间改造的房子,竟然兑换了一个人生。(王树民 刘善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