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为满足不同LP的需求,辰德资本早期定下在TMT领域做母基金、在医疗健康领域做直投的混合基金打法。但在运营一段时间后,辰德资本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医疗健康领域的项目直投中。
“我们认为,跨行业的投资人将会成为历史,真正优秀的投资人都是在某些细分领域有所专注的。这种趋势下的辰德资本,也选择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医疗健康项目的直投中。”近日,辰德资本创始合伙人谈庆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说。
他身着灰衬衫、黑西裤,头发微微泛白,举止儒雅、文质彬彬。说话间,明亮有神的双眼中,透露出真诚和自信。
在大约十年前,谈庆常以尚高资本董事总经理兼中国区首席代表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在尚高工作的6年中,他投资了中国40多只PE/VC基金共超过10亿美元,并担任20多家基金的投资者委员会委员。
当时的谈庆,与磐石基金(香港)合伙人黄永忠、摩根凯瑞董事总经理张震、雅登投资合伙人王彪文并称为美元LP基金的“四大金刚”。后来,中国内地股权投资行业的快速发展,“四大金刚”早已各奔前程。
离开尚高后的谈庆在2013年创办了辰德资本。最初为满足不同LP的需求,辰德资本早期定下在TMT领域做母基金、在医疗健康领域做直投的混合基金打法。但在运营一段时间后,辰德资本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医疗健康领域的项目直投中。
“如果说母基金和直投这两者间的精力分配一开始是3:7,那现在就是1:99。”谈庆说。
辰德团队选择这样做,并非在母基金投资上做得不好。相反,辰德资本做母基金业务时,抓住了高榕资本、源码资本、顺为资本等一批新基金中的佼佼者,带来了不错的业绩回报。
但也正是在跟这些子基金接触的过程中,谈庆越来越感受到,优秀的投资团队都是在某个细分领域足够专注,专业化成为市场趋势所在。即使在一些规模比较大的综合型基金中,也是由专业团队看不同专业领域的项目,甚至还会分开设立专业领域基金。
“因此对辰德资本来说,我们也需要更加专注。同时,专业化的团队成员配置,也让辰德资本有机会成为医疗健康领域的头部基金。”谈庆说。
据了解,辰德资本的团队配置中,几位主要合伙人既有医疗领域的专业教育背景,又在顶级医疗机构从事过一线研发和销售工作。例如,谈庆本人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生物医学工程硕士,加入尚高前,曾担任GE通用电气(中国)医疗集团副总裁兼核心影像总经理。
另外一位合伙人赵瑞林在美国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联合办学的健康科学与技术系获得医学工程学和医学物理的博士学位,他曾是全球最大DNA测序公司Illumina的全球副总裁兼大中华区总经理。
在兼具学术与产业背景合伙人的带领下,辰德资本五年来的投资业绩可圈可点。据了解,辰德资本基金管理规模达40多亿元,投资了华脉泰科、贝瑞和康、金域检验等40多个项目。
团队在2014年时设立的一期基金,目前已经有4倍账面回报,DPI(投入资本分红率)达到2.3倍,且有项目陆续在退出进程中。市场上大多数基金或许也会有好看的账面回报倍数,但实际情况却是,即使在基金到期退出时,也很难帮助投资人收回初始投资本金,让DPI达到100%。
辰德资本是如何实现真正落袋为安的高收益的?它坚守怎样的投资逻辑,又是如何把握退出节奏的?
三重拷问把关项目质量
在医疗健康领域,有医疗器械、医疗服务、医药等诸多细分领域。谈庆表示,辰德资本会有所取舍,团队基本不会进行医药投资,而是选择专注于医疗技术投资。“因为医药投资赛道已经相对拥挤甚至过热,从团队配置上来说,我们在医疗技术领域会更具投资优势。”他说。
在医疗技术领域,辰德资本专注于三大细分赛道。一是包括分子诊断、基因检测在内的体外诊断,这也是辰德资本投资比例最大的领域。二是微创器械,比如心血管体系中的支架、球囊、瓣膜等。三是数字化医疗,即由数字化带来医疗产业变革的应用,比如由数字化3D打印设计隐形牙套等。
“我们在这些赛道做投资时,会反复思考三个问题。”谈庆说。首先,这项医疗技术创新是否真正有效。为了进行验证,辰德团队中有医疗实操经验的成员甚至会亲自做测试。另一方面,辰德资本也会找处于产业链相关环节的被投企业做交叉验证。
验证技术可行性之后,辰德团队关注的第二个问题是,产品是否好卖,最终由谁来买单,创始团队是否有能力建设销售渠道。“我们都在中国医疗市场泡过,销售过几亿美元的产品,能够辨别市场需求和团队的销售能力。”他说。
第三,市场上有很多医疗投资基金,这个项目为什么是属于辰德资本的投资机会?团队会寻求自身有更深刻认知的项目去投资,或者辰德能够提供特殊价值的项目。
谈庆认为,投资人都是在市场共识中寻找差异。如果大家对市场的认知都差不多,可能会对某个项目造成哄抢,产生高估值。这种没有认知差的情况下的投资操作,是不那么容易产生价值的。只有看到市场中大多数人没有看到的价值,才会产生价差,带来高额收益。
“我们投的许多早期项目,都是在其他人还不敢投、认为风险很大的时候下注的。这样的项目当时估值比较低,但成长起来后能够带来更好的回报。”他说。
榕树理论搭建生态林
在项目投资之后,辰德资本会在伴随企业成长的同时,借助被投企业的产业资源再去挖掘新的投资机会,并与被投企业共同尽调、共同投资新的项目。这些新项目往往与原被投企业在技术、渠道,或者客户上是相通的,大家可以协同发展,形成共赢生态。
辰德资本内部将这种投资模式称之为“榕树理论”:投资一家企业就是栽下一颗榕树种子,在伴随榕树成长的过程中又会发现新的机会,生出新的枝芽脉络。榕树之间相互交错依靠,最终形成茂密的榕树林。
据了解,在辰德资本投资的40多个项目中,有近1/3的项目是通过榕树理论获取的。比如辰德资本在2016年时,曾投资了做大动脉支架的华脉泰科。当时这家企业的估值4亿多人民币,而在今年最新的一轮融资中,华脉泰科的估值已经达到16亿人民币。
在投资了华脉泰科之后,辰德资本又接触到另外一家做人工血管的项目百优达,它所做的人造血管与华脉泰科所做的大动脉支架,都主要销售给血管科的病人。由于这两家企业有业务上的协同性,辰德团队在尽调过程中,邀请华脉泰科的技术专家共同验证百优达的技术细节。
交流之后,华脉泰科方面非常认可这家企业的技术实力,甚至也参与到对百优达的投资中。同时,华脉泰科还希望百优达利用自身技术优势,帮助公司生产做大动脉支架所需要的内膜。最终,这两家企业达成业务层面和资本层面的合作。
这种合作,让两家企业都从中获益。对华脉泰科来说,原来内膜需要进口,采购费用较高。从百优达采购节省了成本,同时也是支持被投企业的发展。对百优达来说,既拿到投资,又增加了额外的业务收入。另外,由于面对同样的客户群,这两家企业也可以将产品进行打包销售。
“每次投资不仅仅是一场交易,而是又一次借助投资深入了解市场、发现市场的机会。”谈庆感慨说。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如果在不熟悉的领域播种一颗零散的种子,很难形成榕树林的效果。只有集中和专注,才能形成生态。并且随着网络效应的形成,榕树向外延伸的能力也越强。比如在体外诊断领域,辰德资本通过跟被投企业金域检验的合作,又投资了超过十家企业。
当退则退不恋战
榕树林的形成,不仅需要产业链上下游企业间的协同互动。辰德资本的投后团队也会依托自身产业背景,不断注入养分资源。
辰德资本董事总经理林雷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对初创企业来说,快速成长过程中,最需要的就是人才梯队能够跟上企业发展速度。对此,辰德资本会组织面向被投企业中高层的领导力训练营,帮助初创企业制定发展战略、培养中高层人才。
林雷透露,训练营会邀请GE高管等有管理实操经验的人作为讲师,对参与学员进行课程培训。目前训练营已经举办了三届,涉及近20家被投企业。
“医疗投资机构中,能够像我们这样帮助培养发展人才的并不多,我们也会联合东沙湖基金小镇做一些服务增值。”她说。在辰德资本16个人的团队中,有一半的人负责投资,另外一半的人负责中后台,主要是做投后工作。
“当然,企业最主要还是靠自己,我们只不过是在有些时候锦上添花,帮助他们把学习能力变强。”谈庆说。同时,他认为好CEO可遇不可求,也很难说去培养。辰德资本主要是帮助企业“强腰”,迅速提高团队实力,支持CEO战略目标的实施。
谈及基金的退出情况,谈庆表示,截至目前,2014年时设立的一期人民币基金回报倍数已经超过4倍,DPI已经达到2.3倍。并且这只基金只是第五年,仍持续在做项目退出。而二期基金的DPI也已经达到40%。
“我们的退出策略比较灵活,既有上市退出、并购退出,也有股权转让退出。”谈庆说,
“我们会根据市场行情和对企业价值的认知来捕获退出机会,一旦时间窗口打开,我们并不会那么恋战,该退出时就去退出。”
“你不能够太贪,如果想把桌面上的每一分钱都捞进口袋,可能会错过退出机会。”他解释说。另一方面,辰德资本这样做,也是基于背后LP的需求。如今的人民币基金LP越来越强调DPI,他们需要好看的回报倍数,更需要踏踏实实的现金回流。基金管理人作为服务者,就应该尽责任把对LP的服务做好。
“与美元LP不同,人民币LP可能期许的投资回报周期更短。我们会根据美元LP和人民币LP的不同诉求,采取不同的退出策略。我们服务于LP,就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