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自雪球用户“一分钟投资笔记”,原文标题《金界控股:大股东之换股财技》。
发布今年首篇有关金界控股(3918)的文章,利用2016年的年报数据,将股价不振的重点放在基本因素,以及小股东权益即将被大股东摊簿两大原因上,并预估在2019年才会展现新一轮投资机会后,但网友回响的激烈程度令我诧异,尤其有不少网友对于大股东可换股债券一事气愤难平,所以必须对大股东近期的财技行为进行重点研究及整理。
无中生有的6.35亿股
股民最为关注的地方,是今年6月9日公司发出的一份股东特别大会之通函,内容是大股东兼行政总裁Tan Sri Dr Chen Lip Keong计划将所持有的金界二期可换股债券,转换成股份,而未有将另外持有的NagaWalk步行街可换股债券转换。不过“魔鬼”却出现在细节:
如果对比2016年年报,公司指出如果大股东所持有的可换股债券(即金界二期及步行街资产)全面换股后,公司总股份数目将会由目前的24.6亿股,增加至43.41亿股,总共增加18.8亿股,小股东总权益占34.58%。不过在股东特别大会前寄发给股东的通函中,却突然指出如果大股东先转换金界二期的可换股债券,然后再转换步行街的可换股债券,后者的换股数目将会有多达11.13亿股,所以,换股后总股数将会有49.76亿股,较2016年年报所估计的43.41亿股多出6.35亿股,小股东总权益亦因而摊薄至30.17%。
令小股东气愤的是,之前公司从未透露过假如大股东分批换股,可以取得更多股份。即使在2016年年报中,公司亦指出“可换股债券倘悉数转换,将可配发及发行1,881,019,166股新股份”,然而在金界控股在通函中,两次换股后却令大股东取得逾25亿股新股,明显与年报所提供的数据不符。金界控股未有解释为何年报与通函的股数有如此显著的差异,仅留有一句“倘日后发生任何股本重组,则可换股债券的换股价及换股股份数目须作进一步调整”,而由2011年以来,公司从未透露过一旦大股东分开换股,将会导致股本重组情况出现。当中有否涉及隐瞒及误导投资者,监管当局应有责任对此作出调查。
所谓的“股本重组”
为游说股东通过决议,对于步行街可换股债券中的换股数目突然增加,公司先“说之以理”,简单而言,公司强调金界二期及步行街的可换股债券是“独立的两批债券”,所以其中一批债券换股后,将会出现“股本重组”事件,令另一批债券的换股价相应调低,导致需要发行新股数目增加。
然而,既然这两批债券有这一细节,为何公司自2011年提出发行可换股债券收购金界二期及步行街后从未有人提及?我们可以先寻找当年的通函,以了解有关细节:
当年金界控股对“股本重组”的解释是:“买方不时因拆细、合并、重新分类、重组或其他理由而令其已发行股本面值出现任何变动”。其后公司指称,经过两次配售新股令股份数目增加(即股本增加),导致公司已发行股本面值产生变动,故换股价须作出相应的调整。
令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何股本面值的变动,会影响到大股东所得的新股份的价值。一般而言,对“股本重组”的理解,应该是因股份拆细或合并等事件,导致“每股股本面值出现变动”,而须对换股价进行调整(例如一间公司“一拆十”后,多出九倍股份,为保障可换股债券持有人的权益,所以换股价亦会减少九成,令其同样换到多九倍的股份);部份可换股债券则会因应公司派息,而对换股价作出调整。因已发行股本面值变动而调整换股价的债券,可谓非常罕见。按照其逻辑,假如金界控股拆细、合并,虽然令股份数目增加或减少,但其实对“已发行股本面值”没有任何影响,所以大股东所持有的可换股债券的换股价不会因而调整?明显地,这不是「性质类似的可换股债券工具的一般特点」,亦不符其2011年对“股本重组”的解释。
虽然公司强调,大股东目前无意转换步行街之可换股债券,似乎籍以平息小股东的疑虑,然而,套用在其设计的规则下,只要公司以后配发越多新股,大股东其后换到的股份只会越多,可以作最坏的预期,一旦金界二期可换股债券成功完成换股,大股东下一步将会大幅配发新股(理由可以是筹集兴建俄罗斯赌场的资金,或寻找其他投资机会,甚至作一般营运用途亦可),既可向友好吸纳资金,步行街所换的股份亦会越来越多(因为股本面值增加,所以换股价越低),对其所持的可换股债券越有利。
另一个隐含问题,是其剩余的步行街可换股债券中,由于每单位是100万美元,未来大股东能否以每单位的方式,分拆多次换股?须知道,按目前条款,只要股本增加(即股份数目增加),大股东就会取得更多股份。
作为参考,金界二期的可换股债券可以换到14.02亿股,而步行街可换股债券可以换到11.13亿股,即步行街的价值几乎是赌场的八成,这算是公平而合理的交易吗?假如其后再配发新股,步行街换到的股份数目随时比金界二期更多。不过,似乎当时大部份投资者(包括我本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细节中的“陷阱”。
金界控股“说之以理”后,然后则“动之以情”,指大股东要承担建造风险,而且在完成项目后才取得可换股债券,放弃“应有的”1.38亿美元股息(然而他是公司大股东,派息分红占最多……),又要求小股东理解大股东除开发成本外,他仍须就有关成本进行融资,超支,以及过往股息等,总计开支高达8.02亿美元。
然而,2011年大股东选择放弃更高的作价及股息,以吸引股东支持其扩展计划,然后在2017年却要求小股东理解大股东对公司的「贡献」,合理化那6.35亿新股增发,这种变脸做法,实在太难看。
无法估值
值得留意的是,下月举行特别股东大会的金界控股,只得一项普通决议案,就是表决金界二期的可换股债券换股,一旦获通过,就意味大股东可以额外获得至少6.35亿股新股。作为公司小股东,能够做的方法就是投票反对其决议,或尽快沽货离场。
无论表决是否获通过,由于短期已难以确实掌握金界控股的股本数目(尤其公司日后极有可能在配发新股),加上前文指出其业务未来两年并不稳定,难以预见其投资价值,所以仍然维持到2019年才重新探讨该股份的投资潜力。
大股东背景
过去数年由于金界控股发展稳定,故没有过于在意主要股东的背景。不过,外界对其所知甚少,除了David Webb的一篇文章与金界控股比较有关系。据金界控股披露,Tan Sri Dr Chen Lip Keong属马来西亚人,中途弃医从商,手上仍持有三间在马来西亚的上市公司,分别是Karambunai,FACB及Petaling Tin,以下是他们过去五年的经营状况:上图可以见到,主营马来西亚旅游业务的Karambunai,过去5年一直在盈损(红框示)。
做工业及床上用品的FACB,盈利变化波动较大,2014年纯利大幅飙升,相信与出售资产目所致。如撇除这一年,其余时间只能算是盈亏平衡。
主营地产业务的Peteling Tin,去年纯利较高,不过由于公司更改结算时间,所以2016财政年度计算了15个月。如一并比较其他年份,与FACB一样只能算是盈亏平衡。
可以见到,大股东持有的三家上市公司,业务发展阶不稳定,时有亏损,故收入增长及现金流稳定的金界控股,难免成为其「金蛋」,也反映出为何大股东对其非常重视,甚至不惜一度自掏腰包发展,并一直想维持绝对控制权。
另一方面,由于赌场的特殊行业性,外界一直估计大股东与柬埔寨政府实质控制人洪森关系密切(其地位就如“赌王”何鸿 在未开放赌业前的澳门相若),而事实上大股东亦曾担任过柬埔寨政府的经济顾问,可见其在洪森治下,政商发展阶如鱼得水。不过近日柬埔寨举行的第四届乡分区选举,外界预期反对党议席数目会进一步增加,甚至预期2018年柬埔寨大选或有机会“变天”,由反对党执政,影响国家稳定(如不承认选举结果,发动政变等),亦会是另外一个影响金界控股股价的原因。(编辑:何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