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玥出席活动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女排逐步走下神坛。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中国女排以第6届世界杯亚军的身份获得参赛资格,与古巴、巴西、荷兰一起分在了B组。
小组赛首战,中国队以1比3负于古巴队。古巴队当时实力超群,这是个情理之中的成绩。意外出在小组赛第二场,中国队在先胜两局的情况下,居然被此前并不被看好的荷兰队连扳三局,遭到致命打击。兵败如山倒,最后一场小组赛,中国队2比3不敌巴西,小组垫底,未能出线。中国队只在最后的排位赛中战胜东道主西班牙队,名列第7,创下了中国女排在奥运会上的最差战绩。
抱憾归来,中国女排换帅换兵,却没能止住成绩的进一步下滑。
1993年,来自辽宁的主攻手肖★建华是中国排坛最耀眼的希望之星。七运会上,辽宁女排击败上海女排夺冠,小肖凌厉的高点强攻和成功拦网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后不久,她被调入国家队。
在那个年代,小肖身高达到1.90米,摸高3.24米,身体条件极为突出。她除了一传稍弱外,强攻、拦网、发球都可圈可点,被称为“郎平第二”。所有人都期待着她在1994年的亚运会和世锦赛上大放异彩。
没想到,亚运会之前,小肖被查出患有马凡氏综合症。这种先天性心脏病不能承受大运动量,美国女排名将海曼1986年就是因此病突发而猝死在排球场上。小肖只能离队休养。
而主帅栗晓峰打造的全新攻防体系,小肖是绝对的核心人物,承担了强攻的重任。她的离去,让低谷中的中国女排雪上加霜。为了稳定军心,栗晓峰特意召回了“五连冠”时代的老二传苏惠娟。
广岛亚运会女排决赛,中国队对阵老对手韩国队。当年韩国队拥有箭头式人物张润喜。她被称为“飞翔的小鸟”,虽然身高仅有1.70米,但是扣球高度却可以达到3.07米,可见身体素质有多么优秀。张润喜启动速度快,腿部爆发力好,于是韩国队的各种战术以她为核心,即便是防反半到位球,二传也会一个坚定的平拉开,四号位交给她一锤定音。
这场大决战,张润喜让中国队吃足了苦头。
前四局中、韩两队战成2比2平。决胜局两队比分呈胶着状态,战至13平后韩国队快球命中率先拿到赛点,幸而中国队挽救回第一个赛点。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一直战至19平后,中国队失误,韩国队再获赛点。关键一分,中国队二号位进攻被张润喜后排救起,韩国队调整后抓住机会反击得手,中国队遗憾以19-21告负。
中国女排亚运会“四连冠”梦碎,每位队员的失望、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反观韩国队,她们跪地抱作一团,喜极而泣。这是韩国历史上第一次获得亚运会女排冠军。
当年主打副攻和接应二传的年轻队员王子凌回忆:“我从小打球一直以进国家队为目标。1991年第一次进队时因为眼睛出问题没把握好机会,我对自己很失望;1993年再次入选国家队,没想到成绩这么不好,非常沮丧。”
亚运会结束后不到半个月,世锦赛就要在巴西开打。而丢掉亚运冠军,让中国女排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全队沉浸在低沉的气氛里。除了教练给开会,队员自己也开小会。中国女排是有着光荣传统的队伍,谁都不想毁在自己手里。
“有时我们自己开着会,就开始掉眼泪了。竞技体育只有输和赢两种结果,压力巨大!”崔咏梅说。她压力大到当时经常做掉到悬崖底下的噩梦,能挣扎到腿抽筋。
转机加等待辗转40多小时,中国女排飞抵巴西参加世锦赛。小组赛,中国队先后战胜意大利、俄罗斯和乌克兰,排在首位。1/4决赛,又是中国队与韩国队冤家路窄。
亚运会落败之后,中国队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栗晓峰相信中国队的实力:“丢了?下一次夺回来就是了。”
性格泼辣的上海姑娘王怡赛前接受媒体采访时直言:“我不喜欢打日本,老赢的队打起来没意思。亚运会输给韩国,并不能说明她们就是真正霸主,我们要让观众看看中国女排真正的实力。”
前两局战成1比1平,第三局开始后,韩国队充分发挥体能和技术上的优势,以频繁的跑动、多变的战术、快速的节奏和密不透风的防守完全控制了场上的形势。中国女排被打懵了,虽然意欲拼命反击,但进攻怎么也打不死,最后以1比3落败。
《新体育》记者李丹在文章中写道:孙玥、王怡哭着穿过地道向休息室走去。“哭什么?赛场不相信眼泪。技不如人哭有什么用,有骨气收起眼泪,回去再玩命练。”苏惠娟铁青着脸训斥。
更糟糕地事情还在后面。在和日本队争夺第七名时,中国队又一次以失利告终,巴西观众甚至发出了嘘声。
这一次,老将苏惠娟也忍不住哭了。那伤心的哭声,时至今日还在崔咏梅耳边回响,她说:“太受刺激了,回国后我就想退役了。”
1995年年初,郎平受邀从美国返回国内,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崔咏梅等一批心灰意冷的队员,被郎平反复做思想工作后还是留下了。中国女排,开始了艰难而又坚定的爬坡。
24年过去了,许多“白银一代”的队员们接受“我爱女排”采访时,都表示对1994年的往事细节记不清楚了。王子凌俏皮地说:“我的惯性记忆一般是屏蔽自己认为不美好的事情,到现在剩下的就都是开心的回忆了。”
崔咏梅说起亚运会自豪地说:“马上要在雅加达开幕的亚运会,我的女儿刘文博又要代表国家出战高尔夫比赛了。”
无论大球还是小球,母女两代人先后代表中国出战亚运会,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因特殊原因,文中人名“肖★建华”做特殊处理,特此向肖女士和读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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